孟孟辭職,餘鹽經常找我喝悶酒。他那個水平,喝悶酒跟吃悶棍一樣的,節奏非常快,嘴巴裏喊一聲“幹”,杯子往桌上一聲“啪”,然後整個人臥倒。
次數多了,酒量稍微好些。他醉眼蒙矓,說:“張嘉佳,我明天走。”
我說:“你去哪兒?”
他說:“我也辭職了。回老家電視台,雖然小城市沒大出息,但待遇好點兒,據說年終福利夠買輛車的。”
他又喝一杯,掏出手機,裏頭草稿箱有條短信,寫著:孟孟,我想照顧你。
我說:“你幹嗎不告訴她?”
餘鹽說:“我能為她做什麼?我他媽的什麼能力都沒有,送她飯票嗎?媽的!”
我猛烈思考,想說服他,他已經再次臥倒。
我一個人喝了半天,莫名憤怒,直接拿他手機,把草稿箱裏那條短信按了發送。
叮咚一聲,短信回了。我嚇出滿頭冷汗,顫抖著手打開,孟孟回了條:你在哪兒?
我瞄一眼餘鹽,發現這渾蛋居然坐直了,瞪大眼睛望著我手裏的屏幕。我沒管他,直接回了地址。
接著兩人麵麵相覷,餘鹽的臉色由紅轉白,怎麼又綠了。
孟孟圍著紅色圍巾到酒吧,坐我們對麵,看著餘鹽說:“聽好多人講,你也辭職了?”
餘鹽沉默半天,說:“我明天十點的飛機,你可以送我嗎?”
孟孟站起來說:“如果我去了,就是答應你。”
說完就轉身離開。這屁股還沒坐熱呢,我大聲喊:“如果你沒來呢?”
孟孟停頓一下,沒回答,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