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壞人才抽煙。”
我:“那舅舅是壞人。”
姐姐:“做到教授再抽煙,就是好人。”
我:“你有沒有邏輯。你會算log函數,你懂風雅頌,你昨天把黑格爾說成格外黑,你是邏輯大王。”
吵了好幾天,姐姐回大學了。
我在抽屜裏找到報紙包好的一條香煙,裏麵是一條中華。
姐姐寫著紙條:如果一定要抽,那也抽好一點兒的,至少對身體傷害少一點兒。
我至今還記得,那是一張《揚子晚報》,1997年5月22日。
後來我遇到了一個姑娘叫薑微。
薑微:“你喜歡抽什麼煙?”
我:“我喜歡抽好一點兒的。”
薑微:“為什麼?”
我:“對身體傷害少一點兒。”
寒假結束之後,她帶了一包煙給我。一包中華。裏麵隻有十一根煙。四根中華,四根玉溪,三根蘇煙。
總比沒有好。
我:“你哪裏來的煙?”
薑微:“過年家裏給親戚發煙,我偷偷一根根收集起來的。”
我:“寒假二十天,你隻收集到十一根?”
薑微:“還有七根,被我爸爸發現沒收了。”
後來薑微消失了。《揚子晚報》在我的書架上。那張《揚子晚報》裏,我夾著一個中華香煙的煙殼。
隻有這兩個女人,以為抽好一點兒的煙,會對身體的傷害少一點兒。
突然聽到winamp(一種音樂播放器)裏在放《電台情歌》。
一個美麗的女子要伸手熄滅天上的月亮,一個哭泣的女子牽掛不曾搭起的橋梁,自此一枕黃粱,一時荒涼,疼輒不能自已,掌紋折斷。
這裏是無所不痛的旋律。
姐姐再也不會痛,薑微不知道在哪裏。希望她比我快樂。並且永遠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