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二人閑來無事,便趁晚飯前到街上走走,放鬆一下,順便了解下風土人情,有時也能聽到些意外消息不是。
走到一間酒肆門口,冷不防“嘭!噗通!”,隻見酒肆門被撞開,從裏麵踉踉蹌蹌滾出來一個大漢,接著又跑出來幾個酒保模樣的人,衝到大漢身周,開始肆無忌憚拳打腳踢起來,一邊打一邊還罵著“他媽的醉鬼,在這白吃白住這麼多天,竟然一分錢都沒有!他媽的鳥人死殘廢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竟敢在這裏吃霸王餐住霸王宿!給我打死他!嘭嘭嘭嘭”……
本來,我隻是個過客,不應該有什麼生事之心,然而我隨意看了眼那被打的漢子,心中卻禁不住生出一絲疑惑。
一般吃霸王餐的乞丐或者混混,一旦被人打,無不抱著頭打滾夾雜著“嗷嗷”求饒,毫無尊嚴可言,而這個漢子不同,雖然被人圍毆,卻是毫不躲閃,也不討饒,更是一聲不吭,隻是咬著牙,紅著眼睛,任憑暴風雨般的拳頭打在自己身上,就算嘴角出了血,也沒有一聲言語,仿佛天生內心就認可了自己被打的命運,早已麻木。
那些酒保見那漢子硬抗如斯,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沒了命的賣力毆打,有個家夥更是不知從哪摸來一支棍子,罵罵咧咧走過來,甩起來就要往漢子頭上掄!
這漢子勾起了我的興趣,也讓我感覺他是個有故事的家夥,而小倩更是於心不忍,拽了拽我的衣角,轉過頭去,也不知是要我幫他還是快走。
“住手!”我大喝一聲!“再打他就死了!”
那些酒保見我衣著不凡,風度翩翩,感覺不像普通人,便稍微換了副嘴臉,客氣了一些說道“這位公子,此不關你事,這廝在我們這白吃白喝白住了十多天,一分錢沒有,又沒什麼值錢的東西抵押,隻能挨這打!”說完又要動手!
“行了!”我阻止道“他欠的錢我給!”
“喲?是個有錢的主兒,嘿嘿,我可告訴你,一共二十八兩銀子哪,你有嘛你?!”
我知道,他肯定多要了不少,不過我也懶得跟他討價還價!從懷裏摸出三錠大銀,共三十兩,一甩手扔在他麵前,“拿去!不用找了!”
那些酒保一看那三錠大銀,臉上立即跟一泡屎被踩開一樣舒展開來,一臉小地方沒見過世麵的德行,“多謝公子多謝公子!”
“還不放人!”小倩急了。
“對對對,放人放人放人……你這廝,算你走運,再有下次,哼!”說完一股腦全進去了。
那漢子抹了抹嘴角的血跡,擦了擦臉,拍了拍身上的塵土,慢慢爬起身,簡單說了句“多謝”,一瘸一拐的向路口走去。
然而,我卻注意到了,這漢子爬起來時,右手耷拉著沒有用力,也可以說無力可用,看來此人右手已廢,而他的左腳走路也一樣綿軟無力,雖可能是被打造成,但我看出那不是,他的左腳也瘸了。多麼可憐的人。
突然我心內惻隱不已,追上前去,拍了下那漢子的肩膀,“這位兄台,我替你解了圍,你就隻說句多謝?”,我開玩笑道。
“那你要怎樣?我隻是個殘廢,身無長物,也沒什麼本事,報答不了你”,說完,抬腳要有。
“嗬嗬兄台,小弟跟你開玩笑,沒別的,看到你,讓我想起一個故人”我認真說道,“天色已晚,不如我請兄台共飲一杯可好?”。
“嗯?好,嘿嘿,有酒喝就好!”
“那走吧”,說著,我便帶著他朝自己住宿的客棧兼酒肆走去。
進了門,小二剛要趕他,看到與我同來,便不再言語。我挑了個幹淨的角落,讓漢子點了些酒菜,他也不客氣,對著小二一通囉嗦,仿佛倒有些風光見識。
不一會,小二跑了幾趟,桌上擺了一盤切牛肉,一盤燒鴨,一盤羊肉,蒸了一條大魚,又弄了幾樣炒菜,一壇二斤花雕。
漢子豪爽異常,拿了海碗,倒酒便喝,筷夾手抓,自顧自大吃大喝起來。我也不生氣,自己要了個酒壺酒盅,自己倒酒也自己喝起來,邊喝邊看著那漢子。
很快,風卷殘雲,那漢子將桌子上的吃食消滅的差不多了,酒也見底,又吃了三大碗麵條,真是個飯桶……哦不,是猛男。
那漢子打了個飽嗝,抹了抹嘴,扶著桌子站起來,簡單拱了拱手,“多謝”,慢慢轉身邊要離去。
“天色已黑,兄台哪裏去?”我問道。
“大街”。
“兄台若不棄,今晚就在這客棧安歇,客房我已開好”,我早就讓小倩又開了間屋子,這服務,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我爹呢。
“嗯,多謝”,說完,便跟著小二休息去了。
夜間,我又叫小二給他燒水洗澡,又讓小二照他尺寸買身衣服,送了過去,當然,賞錢自不會少,那小二也屁顛屁顛樂此不疲。
本來,我和小倩是準備第二天就繼續趕路的,可是,我突然改變了主意,決定再照顧他一天,可能有觀眾問我這是為何,不急,後麵便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