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明白了。趙先生您的意思是——所有的一切,其實都是幌子?”
邱老師茅塞頓開。
“是的,邱老師不愧是個文化人,一點就透。”
趙瑞海滿意地點了點頭,說道:“事情的真相是,要麼那個凶手的老爸是有力人士,要麼他媽是有力人士,總而言之,在那名凶手的背後,必然存在著有力人士為他撐腰。然而,這些真實的本質,能夠拿出來說麼?顯然不行,所以說,他提供的辯護依據,雖然顯得滑稽可笑,但就方法本身的性質來說,這一手棋,既不算是失誤也不算是錯誤,畢竟隻是走一個過場而已。”
“趙先生的言外之意……那個少年殺人凶手,是一位智者?”
邱老師問道。
“小小年紀便已經讀懂了這世界的真相,可謂是前途無量的智者,假以時日,必為一方之雄。”
趙瑞海微笑著說道:“邱老師,你別看我跩得跟個二五八萬似的,其實我在十六歲的時候,打過架砍過人,但若說殺人,而且還是以極殘忍的手段殺害一個花季少女,那不好意思——我那會兒真沒做過,連想都沒有想過。”
“江山代有才人出啊。”
邱老師由衷感歎道。
“不過若說走過場嘛,我倒是個走過場的高手,這一點真沒騙你。”
趙瑞海“嗬嗬”一笑說道:“我年輕時也曾獲得過傑出青年獎,優秀企業家也得過好幾次,好市民獎我都懶得去領,公司裏那些先進管理標兵什麼雜七雜八的錦旗,在我辦公室都沒地兒掛了,我可以拿出無數條證據,證明我是一個正人君子,一個高風亮節、脫離了低級趣味的社會先進人士,一切都是你老婆主動引誘我而導致的。隻不過,我不想這麼做。”
邱老師問道:“趙先生,是覺得打官司太麻煩了?”
“不,麻煩的事情我見得多了,我的本職工作,就是處理各種麻煩事。”
趙瑞海搖頭說道:“我是覺得太惡心了。十幾歲的孩子玩玩這手還行,畢竟是為了保命嘛,再怎麼不要臉都行,而我呢?一沒殺人,二來又一把年紀了,玩這手,跌份兒!再一個,大炮轟蒼蠅,殺雞用牛刀,太滑稽了,小邱啊,你說你一人民教師,老實巴交的本分人,我若跟你一般見識,或者跟你老婆一般見識,道上那些老哥會怎麼看我?他們會看不起我。有力人士跟有力人士杠上,那叫做一出好戲,但如果有力人士欺負弱勢群體,那就叫做笑話了。老趙我一大把年紀,你覺得我會樂意被人看笑話麼?”
“那是,那是。我又何嚐不是呢?我也是沒辦法啊!這事兒,從一開始,我就從來沒有針對過您啊,趙總。”
邱老師陪著笑臉。
視頻播放到這裏,洪文正按下了暫停鍵,用眼角的餘光瞟一眼戰戰兢兢的趙瑞海,以輕鬆的口吻揶揄道:“你洗腦就洗腦,開什麼地圖炮啊。”
“該死的。”
趙瑞海咬牙切齒。
這段視頻,他都沒敢看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