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一層,劉思怡微微臉紅,拿起筆轉移話題說道:“唉,說起來,這道題好難啊,你能不能幫我看看?”
她用筆指著的,是數學模擬試卷裏最後一道大題,分值為20分,是一道立體幾何題。
劉思怡原本以為她來這麼一手,一定可以讓此人打退堂鼓,豈料徐清平拿起模擬試卷,隻看了不到兩分鍾時間,便接過劉思怡的筆,在草稿紙上寫出了大致上的解題過程。
“這是最簡單的解法,也符合你們高中數學的範疇。看不懂的話,可以問我,”
徐清平停頓了一會兒,意味深長的補充了一句:“不過我相信你一看就懂。”
劉思怡的臉蛋又是微微一紅,實際上這道題她是會做的。
怎麼感覺,自己的所思所想,全都逃不脫這個初次見麵的男人的五指山了呢?
劉思怡此時此刻的感受,是自從她記事以來,從未有過的——她隻想逃。
“這裏暖氣很熱,作業不急著做,先吃完吧。”
徐清平含笑提醒道。
劉思怡立馬捧起DQ呼呼大吃,仿佛隻有如此,方能回避與徐清平的目光對視。
“說起來,作業這種東西,不該是布置給你這種學生做的。”
徐清平輕聲說道。
什麼?
劉思怡這會兒吃個冰激淩都差點兒被噎著了。
“此話怎講?”
劉思怡好奇心大起,先前的小小窘迫也隨之而蕩然無存。
“繁重的家庭作業,其初衷,是針對於喜歡調皮搗蛋的學生的,簡單地說,就是布置給那些閑下來就搞事兒的學生的,五花八門的課外輔導,也是同理。隻是我國的教育從業者們的實踐過程當中,卻與這一宗旨背道而馳,對於越是粗暴魯莽的不良學生,他們越是不加管束,而對於溫良恭儉的低調學生,他們就越是喜歡找理由借題發揮樹立權威。”
徐清平微笑著說道。
“呃,想想也是啊。”
劉思怡略微思索,疑惑問道:“那隻是為什麼呢?”
“因為軟弱,以及不肯正視自身的軟弱。兩者一前一後,互為表裏,是絕大多數社會現象的根源,比如裝腔作勢、人模狗樣,以及因內心恐懼衍生出的暴怒與歇斯底裏。”
徐清平輕聲說道。
“額……聽起來好像很厲害的樣子。”
劉思怡忽然脫口而出問道:“徐先生,你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啊?”
“哈哈,你心直口快的樣子,好可愛。”
徐清平正要說下一句,卻聽見一個醇和的聲音從旁邊傳了過來。
“徒弟,過來。”
走道的盡頭,蘇煦站在那裏,衝著這邊招了招手。
由於離得較遠,徐清平看不清蘇煦的表情,從聲音裏,徐清平也無法判斷出蘇煦此時的情緒。
劉思怡很聽話的與徐清平道了別,然後迅速起身走了過去,留下了那杯還沒有吃完的DQ暴風雪。
來到蘇煦辦公室之後,劉思怡問道:“師父,找我有事嗎?”
“沒什麼。”
蘇煦往沙發上一靠,雙手抱在腦後,懶洋洋說道:“那個叫徐清平的,按照唐平川的說法,此人不是什麼好人。”
“不是什麼好人?”
劉思怡大惑不解,問道:“他有案底?以前坐過牢?”
蘇煦白了劉思怡一眼,不緊不慢說道:“並不是隻有坐過牢的,才是壞人,也並不是履曆光彩的,就是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