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煦搓了搓手,這大冷天的,這個時間點,能進屋坐會兒就很幸福了,還能奢求什麼山珍海味麼?
“極好,極好。”
陸傑也是大點其頭。
兩人終於如願以償的坐在了溫暖的室內,也很快便有侍者送上了刺身拚盤與海鮮壽司。
女孩取出了她喝剩一半的那瓶梅子酒,坐在了蘇煦的旁邊,示意兩人盡管大快朵頤:“這些都是下午做的刺身,今晚還是很新鮮的。”
“嗯,OK。”
蘇煦嚐了一塊鮭魚刺身,微微點頭:“是很新鮮,口感挺好。”
女孩隨後又為兩人分別斟了一小碗梅子酒,可似乎就是沒有離座的意思。
陸傑與蘇煦麵麵相覷。
“哦,對了,我也姓蘇,名字是兩個字,奇妙的妙,雪花的雪,蘇妙雪。”
蘇妙雪輕聲道:“可以說我們是本家。”
“嗯,對,五百年前是一家嘛……”
蘇煦隨口敷衍。
他知道,陸傑這麼晚約自己出來,必然是有話要說。
陸傑偏偏選擇要與自己說,可見這些話,他是不願意被其他人聽到的。
因此,這位名叫蘇妙雪的年輕女孩往這兒一坐……這就有點兒尷尬了。
於是陸傑和蘇煦都不怎麼說話,隻是時不時夾一片刺身,小小抿一口梅子酒。
他們當然沒有理由要求蘇妙雪離場,因為,這頓飯,本來就是蘇妙雪出於好心,免費招待他們的……
“啊……對了,你們這麼晚出來,一定有事要談吧,那我先失陪了。”
蘇妙雪坐了好一會兒才發現氣氛不對,她後知後覺地站起身,離開之時,蘇煦留意到蘇妙雪的臉上,隱約帶著一抹落寞的神色。
同樣有過當演員經曆的陸傑,自然也不難看出這一點,等蘇妙雪走遠之後,陸傑打趣說道:“蘇總,你的這位五百年前的本家,似乎有心事啊。”
“是啊……人有心事,心情就會受到影響,等嚴重到了一定的程度,或許便會失眠。”
蘇煦輕輕歎了口氣,緩緩說道:“這位美女剛才提到的那個梅小姐,她以前就常常失眠。”
“是青荷瑜伽館的梅小雨麼?她失眠……所為何事?”
陸傑好奇問道。
蘇煦微微笑了笑,說道:“劉先生以前給我講過一個段子,他說集團裏新來了個精英海歸,問過他一個很奇怪的問題——說為什麼西方發達國家上層精英裏邊兒俊男美女多,而在大陸要想找美女,卻得是往下層社會裏邊兒去找,這個社會現象應當如何去解讀?劉總那會兒,是這麼給他解釋的,大陸手握權柄的上位者多數喜歡裝逼,所以對於那些年輕人來講嘛……是男的,你得把兩條腿跪下來;是女的,你得把兩條腿分開來,一些個心氣高的年輕人,哪受得了這個?除非是真的走投無路,誰樂意受這個?聽完這話,那名精英海歸頓時心悅誠服,連聲稱讚劉總話糙理不糙……”
陸傑沉默半晌,緩緩說道:“我不算什麼有能力的,我隻是運氣比別人稍微強點兒。”
“還記得咱們那次在廬州拍戲麼?你我第一次見麵,你就願意幫我和那兩個大腕兒溝通。”
蘇煦笑道:“運氣,不是無緣無故產生的。人生於世,所做出的一些看似細微的選擇題,或許會有其不容小覷的意義。不過,人們也不必因此而瞻前顧後犯選擇困難症,其實做人很簡單,無論是風雨如晦的亂世,抑或是四海靖寧的盛世——做自己就好。”
“蘇總,我是越來越看不懂這個時代了……”
陸傑舉杯,與蘇煦一碰,一飲而盡。
“無所謂,能看清自己便行。”
蘇煦也一口喝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