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煦覺得有點納悶。
自“別墅事件”後,有段時間任雅柔刻意躲著蘇煦,有時甚至連電話都不接。
而此時此刻,任雅柔卻像是忽然開始對蘇煦的事情感興趣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
在這種多事之秋,蘇煦不得不保持清醒。
他忽然想到了一個可能性……
“學姐,難道你……”
蘇煦低頭看向任雅柔的肚子。
任雅柔毫不客氣的踩了蘇煦一腳。
“嗷……”
蘇煦心中慶幸:還好不是高跟鞋。
“我不能對你的事感興趣麼?”
任雅柔道。
“不,我隻是覺得有些……奇怪。”
蘇煦解釋道:“畢竟你以前並不關心我的事。”
“因為我錯了。”
任雅柔大大方方承認,並且重複道:“蘇煦,你聽好,我錯了。”
“呃……這話,從何說起啊?”
蘇煦更加納悶了。
一般的女孩子,幾乎都是從來不會主動承認自己錯誤的……更何況,連蘇煦自己都不太明白,任雅柔所謂的“錯”,究竟指的是什麼。
“你背著我喜歡上了別的男人?”
蘇煦難以置信問道。
“嗷……”
這下,蘇煦的另一隻腳也在劫難逃了。
“有話好說,別動手……不是,別動腳。”
見任雅柔要動手了,蘇煦趕緊又喊道:“別動手動腳……”
“蘇煦,你還記得那天在碧豐苑的別墅裏,我們之間……”
任雅柔低聲道。
“記得,記憶猶新,永生難忘。”
蘇煦微微頷首,建議道:“學姐,我覺得,我們是不是應該回味一下……”
“我指的是我們之間的對話。”
任雅柔冷冷道。
“對話?哦……”
蘇煦想了想,道:“你讓我保證不糾纏你,我也沒有糾纏你啊,我是信守承諾的。”
“看來你隻記得最後的約定,你還說什麼記憶猶新……你們男人果然是用下半身來思考的動物。”
任雅柔輕輕搖頭,不緊不慢道:“那天,我說到了我的家族,我的出身,我是明珠本地人,而你是外省人……這一類的話。你真的不記得麼?”
“有點印象。”
蘇煦點頭。
自入學以來,對於被明珠本地人歧視自己外地人的身份這種事,蘇煦早就習慣成自然,自然也就不會留下很深的印象。
“現在我覺得,我的話很蠢。”
任雅柔低聲道。
“噢?為何你會這麼覺得?”
蘇煦來了興致。
“那天晚上在萬事屋的會議上,我突然發現了一件事。”
任雅柔自嘲道:“假如沒有了父親,我什麼都不是。”
蘇煦略微回憶,很快就理解了任雅柔的意思。
當時,所有的與會者都能發揮不可替代的效力——除了任雅柔。
因為任雲生早已是植物人一個,而那位神秘的馮爺絕對不容許任雅柔插手父輩的夜場生意。
“而你……你不一樣。”
任雅柔凝視著蘇煦,輕聲道:“蘇煦,你跟我完全不一樣。現實與我之前的觀點是剛好相反的,並不是你配不上我,而是……我配不上你。”
“學姐,我們畢竟是高級知識分子,傳統文化裏的糟粕就不要拿出來說了吧……”
蘇煦緩緩道:“配不配得上,與家庭背景無關,與出身無關,與財富無關,與地位無關,與任何社會屬性都無關。”
“那到底和什麼有關……”
任雅柔問道。
就在這時,蘇煦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呃,姓卓的老王八到了。”
蘇煦看一眼來電顯示,道:“我載他去兜個風,你和藍嫣兒幾年沒見了,趁這次‘偶遇’,我想你們還是有機會……再續前緣的。”
“我之前對你說了那麼多的……愚不可及的話,你不會怪我嗎?”
任雅柔拉住了蘇煦的手臂。
“當然不會。”
蘇煦暗想:把一血送給我了還不用我負責,我高興還來不及,又怎會怪你……
“那……我們還能像以前那樣嗎?”
任雅柔指的,自然是她與蘇煦的初遇。
不過蘇煦當然會再次理解錯,不然他就不是蘇煦了。
“我家大門常打開,開放懷抱等你。”
蘇煦正色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