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全在看手機直播的時候，似乎進入了渾然忘我的狀態。
現在早已過了下班時間，那些所謂的坐辦公室的人早就離開了警局，隻剩下像張全這些值班人員留在這裏。
所以張全不需要擔心有任何領導來查崗，此時此刻的他，臉上掛著笑意，開心得像個逗比。
“嗯，這首歌的確沒什麼難度，不過呢……上次，我有個朋友，他唱了這首《不再猶豫》，達到了胖虎唱歌的效果，剛才我莫名其妙的忽然想到了那個朋友，所以決定就唱這個。說起來，其實我還蠻感謝他的，他那樣一個五音不全的人都有勇氣上台唱歌，那我……也沒有必要再猶豫了吧？我決定明天就去買一把小提琴，哈哈。”
聽完女主播的這段話，張全愣了愣，道：“咦？夢夢女神還會拉小提琴？”
顯然，直播間裏有不少觀眾問出了類似的問題。
“小時候有學過，許多年沒有練了，現在的我，當然是一個徹徹底底的門外漢，從零開始唄，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張全振臂高呼道：“女神我支持你！”
蘇煦默默將這一切看在眼裏，嘴角微微揚起。
不知過了多久，夜已深，女主播終於下播了。
張全把手機揣回衣兜裏，似乎有些悵然若失。
“哥們，來支煙？”
張全望向坐在角落陰影中的蘇煦，遞出一支紅河。
蘇煦隻是安靜坐著，沒有任何表示。
“唉，說實話，哥們，你也用不著覺著憋屈。說真的，我還挺羨慕你的，年紀輕輕就能開豪車，就能睡美女，偏偏你還不是那些官二代、富二代什麼的，同樣是農民出身，你跟我那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張全自顧自抽起了煙，安慰道：“上次咱們聊網絡小說時，我說我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肯定不是做主角的那塊料，現在仔細想想，哥們，我覺得你倒是跟都市小說裏的主角有不少共同點的，你別怪我烏鴉嘴，我得說——哥們你這輩子已經算是沒有白活了。”
“你這是在咒我死啊……”
蘇煦苦笑道。
“不、不，我隻是說，就算往最壞了想，你這輩子也賺到了啊。不過，當然了，你這麼年輕就死翹翹，確實可惜，英年早逝嘛，但最憋屈的一點，還是你死在姓邵的手裏！那家夥確實不是個東西，你也聽到了，咱們也算是夠配合他了，結果他左一句‘假如蘇煦向媒體投訴這裏不管飯，你負責’，右一句‘假如蘇煦投訴暴力執法，你們背鍋’，合著假如事情敗露了，到頭來他就一點責任都沒有，黑鍋全是我們背，什麼人呐這是……蘇煦，你栽在這種雜碎手裏，我都為你感到丟人，這是心裏話。”
張全搖了搖頭，遺憾道：“可惜了，你雖然跟那些都市小說裏的男主有不少共同點，但是最關鍵也是最重要的一點，你卻沒有，沒辦法嘛，這就是現實。”
“金手指？”
蘇煦道。
“沒錯，你果然是我的知己，想法幾乎跟我是同步的。”
張全歎了口氣道：“蘇煦，假如你有什麼奇功、異術、法寶、超能力之類的，你也不至於會在這陰溝裏翻船啊。”
“既然你一口一個知己，難道你真打算看著我死啊？”
蘇煦笑道。
“沒辦法，我可不是那種舍己為人的英雄。”
張全輕聲道：“我是鹹魚，但我不是炮灰。”
“剛才你看的女直播，是在XXXXX直播平台的Ayakoの夢，對麼？”
蘇煦隨口問道。
“咦？你怎麼知道？”
張全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