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城市公共藝術的“時間意味”探微(1 / 2)

城市公共藝術的“時間意味”探微

學苑

作者:王金玲

2005年深圳公共藝術在中國研討、 2006年廣州城市公共藝術—城市雕塑論壇、 2011年中國美院、中央美院和英國伯明翰大學舉辦的第四屆 CCVA年會、 2012年中國畫院等主辦的公共藝術論壇等,都對城市公共藝術進行了多角度探討。公共藝術一直都作為空間藝術為人們所關注,在文化、商業結合的當代語境下,在行走代替注視這一新觀看之道的背景下,時間是觀察公共藝術的空間性之外另一獨特的視角,而關於公共藝術中時間意味研究始終為其空間性所遮蔽。本文以廣州城市公共藝術為例,探討這一藝術形態的時間意味。

公共藝術內涵上凝結的時間鏡像

公共藝術在內容層麵所呈現的曆史文化變遷的時間意味。

廣州城市公共藝術就是進入時間軌道的空間存在,以某種物質形態成為帶上時間烙印的廣州曆史文化記憶的縮影。巴赫金( Bakhtin)曾分析說“曆史時間以人的活動,以社會發展,特別是生產發展水平作為定位的標誌曆史時間是人的時間。 ”[1]羊城八景從宋代至今幾經變遷,其時間意味就是人與社會發展帶來的風雲變幻曆史時間的顯像。從《廣州地方誌》可見,最早八景的選定來源在於當時廣州“蕃市”興旺,而以市民和外商喜歡遊覽的風景名勝擬定為最早版本的“羊城八景”。元八景體現城鄉之別。明清八景則可見更多郊區的自然景觀入選。 60年代珠江公鐵兩用大鐵橋以“雙橋煙雨”和四大人工湖之一東山湖名曰“東湖春曉”當選廣州八景,廣州解放紀念碑為中心的海珠廣場“珠海丹心 ”和廣州起義烈士陵園“紅陵旭日”也入選廣州八景,這些都生動真實地反映了時代的價值觀念和審美方向。 80年代新開發的廣州“黃埔雲檣”,2001年“珠水夜韻”的入選,不論是羊城八景公共藝術集群的變遷,還是不同時期八景的單個公共藝術實體的流轉,其身上都凝練了曆史事件、文化傳統、市民趣味等某個時間節點的鏡像。

“時間作為形而上的概念,蘊涵了兩種迥然相反的特性:變動性和秩序性、客觀性和內經驗性。 ”[2]城市公共藝術在內容層麵所呈現的曆史文化變遷的時間意味,一是人與曆史相遇過程中動態平衡的結果,二是人與自然、社會博弈後,帶上人的情感體驗、尊重客觀規律的選擇。誠如羊城八景,每一個景點的榮衰命運都伴隨著曆史變革形成公共藝術的曆史時間軸線。

(二)公共藝術在題材層麵包含的生命主題等時間意味。

廣州南越王博物館是嶺南地區發現規模最大的唯一漢代彩繪石室墓。該博物館外觀是嶺南現代建築的一個傑出代表,以六項國內外建築大獎的顯赫背景成為廣州城市公共藝術之一。這裏公共建築藝術因其題材都是圍繞人、事、物這些生命主體而成為一種時空體結構。

這種時光隧道性質的公共藝術,除了自身凝練的曆史時間意味外,也開辟了生命時間的通道,如廣州黃花崗七十二烈士陵園的英雄紀念碑、孫中山大元帥府門前的雕塑、廣州五羊雕塑等等,都以禮讚的方式致敬生命。公共藝術作為曆史學科之外美術學科的研究對象,還有一種時間軸線,那就是藝術生命的曆程與價值體係。公共藝術作為空間藝術形態,在題材層麵包含的生命主題等時間意味“並不是告訴你現在是什麼時間,而是告訴你現在是哪一種時間,即時間的意義是什麼。 ”[3]

二、公共藝術形式上展示的時間意趣。

多元互動公共藝術的時間性

多元互動的公共藝術就是在空間存在中建構了曆時性的印象。比如 2012年廣州燈光節上的作品《魚與飛鳥》,魚和飛鳥造型的發光片從珠江上排列而上,從水中向空中躍起,在視覺上產生了綿延的運動感。這種公共藝術形態,詮釋了“視域”不同於“視角”的原理,無數個瞬間不再是破碎化的片段,而是包含了前一秒已知信息的回顧和對後一秒未知部分的期待,即是格羅塞所說的記憶綜合 [4],通過視域的聯結,公共藝術就被感知為空間上並列的,時間上連續的整體。

公共藝術不同於一般藝術的大眾參與度、公共空間性,才使得人與藝術的相遇變成印象式的、曆時性的過程,公共藝術讓視覺中心性消失,不再專注於具體的物件,而是關注人與整體環境的關係,產生無所不在、不可言詮的偶發感,而這些體驗式的主觀印象又是以時間形製的存在。例如廣州地鐵屏蔽門與月台的廣告設計。人們在地鐵通道中眼睛在圖像上停留的時間約為7.5秒,隨著人流的湧動、地鐵的奔馳,一幅幅圖像以一種連環畫的形式被閱讀,車廂中視覺連貫性的停留幅度是 3-5分鍾,隨動廣告打破了畫麵的靜止性和空間的封閉性,廣告商利用係列畫麵、連續性的場景轉換,將信息傳播轉變為一段曆時性的視覺記憶放置在人們的腦海中。這種視覺交互運動證明了視覺時間、知覺時間的發生,也打破了公共藝術有限的空間格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