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有你的手機號碼啊。最近在幹嘛？”相隔百裏，南方看不到她的表情，還以為她真的不知道，南方並不知道喬木棉已經把他的手機號碼刪掉了。
“哦，在打工。”喬木棉如實回答，反正沒損失。
“是做什麼的？”南方隻知道喬木棉從小學四年級的暑假開始，每年暑假都會去打工。聽媽媽說，她小學的時候是主動要求去打工的，不過，他不知道她打的是什麼工。那時候他還很疑惑，小學還未滿16周歲啊，屬於童工，那時候是誰這麼大膽敢雇傭童工呢？
“流水線，來料加工，我一般在流水線尾端負責包裝。”喬木棉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說得這麼詳細。
“哦，那你手腳得很快啊，不然東西不及時接住就會掉。你讀小學教育的，怎麼不去那些補習機構試試看？”其實南方在開玩笑。
“是的，有一次我走神了幾秒鍾，很高的一疊玻璃盤就那麼摔碎了。我習慣做“苦工”，嚼得菜根香，百事皆可做嘛。”隔著手機，喬木棉隻能看到冰冷的文字，不知道南方是在開玩笑的，她隻是很認真地說著自己的情況。
“你還讀過《菜根譚》啊，思想不錯啊年輕人，玻璃盤子摔了，那你有被老板罵？”南方想象不出來喬木棉被斥責的場景。
“隻讀過三分之一吧，老板沒罵我。當時玻璃盤摔碎的聲音就像爆炸一樣，大家都嚇了一跳。老板是我的一個遠房親戚，可能礙於那層關係吧，他隻是讓我注意力集中些，小心些。不過廠裏的其他工人都說他很刻薄，我想他心裏一定咒了我無數次（調皮的表情）。”喬木棉說得比剛才還認真，她都不知道自己哪裏來的耐心在手機上打完這麼多字，居然還叫她年輕人，講得他自己多大年紀似的，喬木棉的左眉上翹。
過了好幾分鍾，南方那邊都沒有再回消息。
喬木棉心又一緊，自己是不是話太多，太坦誠了些？算了，算了，又有什麼好期待的呢？
喬木棉繼續刷著她的朋友圈，她看到了南方在0:00發的一條動態：“南建軍，(生日蛋糕的圖片)”，下麵有很多人讚，也有很多人寫了評論，那些評論大同小異，共同點是“生快”二字。
南建軍，南方，建軍節，生日？今天，是南方的生日？
喬木棉一看時間，已經是23:58，她在猶豫，要不要發個祝福給他。就在這時，南方發了一個信息過來：“既然他沒罵你，那就沒有觸到他爆發的臨界點，你也不必多想。挺晚了，你明天還要打工吧？該睡了，晚安，喬木棉。”
“嗯，生日快樂，南方。晚安。”喬木棉還是發了生日祝福給他，看見時間剛跳到0:00，還好，趕上了。她不知道南方朋友圈裏那個南建軍是一直有人那麼叫他，還是他自己臨時取的。
“能得到你的祝福，這個生日，我很快樂，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