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嵐的婚事
劇本新作
作者：王淑燕
人 物 姚春嵐──女，24歲，村民，馬天保訂婚女友
馬天保——男，26歲，村民，後任村主任，姚春嵐訂婚男友
周 萍──女，30多歲，蓮塘鄉鄉長
何秋梅──女，28歲，村民，公司經理
陳小陽──男，20多歲，老村長陳賢河之子
錢小六──男，30多歲，村民
姚 父──男，50多歲，姚春嵐之父
馬 母──男，50多歲，馬天保之母
鄭小花──女，20多歲，公司員工
男女村民若幹、男女員工若幹、公安幹警若幹
第一場 拒婚陳小陽
[時間：現代，早春。
[地點：姚家小院內外。
[幕啟：陳小陽誌得意滿地上。
陳小陽 （唱）山青水秀蓮塘村，
美女如雲遠傳名。
倘若選美分高下，
姚春嵐當屬第一名。
她像那春竹亭亭迎風立，
天女飄飄下凡塵。
該露的露得大膽，
當挺的挺得動人。
既有東方含蓄美，
又有西方浪漫情。
白日見她我兩眼發直入夢境，
夜裏想她我輾轉反側兩眼睜。
我幾曾熱皮熱臉甜言蜜語去親近，
她總是正眉冷眼指東講西不應承。
更可氣她轉背就把馬天保的果園進，
見二人親密愛戀不由妒火滿腔澎。
思量數月主意已拿定，
要叫他們的婚姻結不成。
親自上門為媒證，
借助姚家父母的死腦筋。
（對內高喊）姚春嵐──姚春嵐──
[姚父聞聲同上。
姚 父 誰找我春嵐？（發現陳）喲，這不是小陽超市的陳老板嗎？
陳小陽 什麼陳老板！姚大叔，叫我小陽好了。
姚 父 你當老板的可是個大忙人，今天怎麼有閑空上我家來了？
陳小陽 （唱）姚大叔，勞您問，
我上門為的是求婚。
姚 父 （驚喜）哦？小陳呐！
（唱）你這村長家的大公子，
唱著答話好稀奇。
你家權勢遮村裏，
哪敢攀你做女婿！
陳小陽 （唱）姚大叔，別謙虛，
您家有女掌上珠。
曉嵐是隻金絲鳳，
娶她進門添百福。
姚 父 （唱）你能看中春妹子，
就當我家栽靈芝。
婚姻如今兒女事，
父母隻把建議提。
陳小陽 大叔呀！
（唱）男婚女嫁父母命，
優良傳統不能離。
父母點頭認可了，
春嵐自會去遵依。
姚 父 唔，這話說得也在理。
陳小陽 大叔，你老人家放心，春嵐過門到我家，決不會讓她吃半點苦。我現在開的那個超市，就讓春嵐經營，讓她做響當當的女老板。你老人家往返塘渡口賣魚，就不要再騎單車，我為你買個摩托，那東西跑得快，又輕便，不辛苦。
姚 父 小陽，你把話講得太遠了。
陳小陽 大叔，您不信？
姚 父 嘿嘿……信倒還是信，就是……
陳小陽 好！嶽父大人在上，請受小婿一拜。
[陳小陽納地一拜，又從身上掏出一個大紅包呈遞給姚父。
姚 父 哎哎，你這是……
陳小陽 這是小婿給嶽父大人的見麵禮，八千八百八十八，一路發，圖個吉利。
姚 父 這這……我也得等春嵐妹子回來，和她打個商量才能……
[姚春嵐、馬天保上。
姚春嵐 爹，什麼事和我商量。
姚 父 關於你的終身大事。
姚春嵐 （不解地）我的終身大事？
姚 父 對！人家小陽親自求婚來了。
姚春嵐 求婚？求誰？
陳小陽 當然是求你這遠近聞名的金鳳凰呀！
姚春嵐 親自上門來為自己求婚，陳小陽，你這臉皮厚得真可以。
陳小陽 嘿嘿，這也是與時俱進嘛。
姚春嵐 你就這麼與時俱進？
陳小陽 因為我從心底裏喜歡你，愛的力量增添了我與時俱進的自信心。
姚春嵐 陳小陽，感謝你對我的喜歡，但是愛戀這樣的感情是不能僅有喜歡就能產生的。
陳小陽 這麼說你不同意。
姚春嵐 小陽呐！
（唱）銅鑼配當當，
癩子配和尚。
花花公子找浪蕩，
青蔥女崽嫁情郎。
陳小陽 （唱）你是蓮塘一村花，
理當嫁我公子郎。
姚春嵐 （唱）我這村花已有主，
馬天保 （唱）馬天保就是她情郎。
陳小陽 （驚異）啊！你？馬天保？
（唱）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姚春嵐 那又怎麼樣？
陳小陽 哈哈哈！
（唱）幾棵臍橙樹，
哪養金鳳凰！
馬天保 （唱）勤勞栽樹果實壯，
能勝梧桐引鳳凰。
仗勢欺人太狂妄，
人見人怕似毒瘡。
陳小陽 （羞怒）你、你、你……
馬天保 我怎麼了？不像你張牙舞爪的！
姚春嵐 陳小陽，馬天保是我的男朋友，你不要欺人太甚！
陳小陽 喲！還冇結婚，就這麼向著他，怕是生米已成熟飯了吧？
姚春嵐 （欲發作又忍住，故意氣陳）對呀，我們生米已成熟飯，你想吃還不給吃呢？
陳小陽 （羞怒地）你你你……呸！（對姚父）姚大叔，你姑娘已瞞著你私訂了終身，這事如何了結，你看著辦吧！（怒氣衝衝地下）
姚 父 （追喊）小陽，小陽……（見陳頭也不回地走了，轉而對姚春嵐）瞞著娘耶私訂終身，成何體統！
姚春嵐 我們光明正大，正常交往，壞了你什麼體統！
姚 父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這是千百年的老傳統！
姚春嵐 都什麼年代了，你們還想包辦不成？
姚 父 包辦也是為你好。
姚春嵐 這樣的大事你連問都不問我一聲就答應了陳家，還說為我好？
姚 父 我哪裏答應了他！不過人家耶老子是村長，叔父是局長，哥哥是所長，他自己又是超市的董事長，一家有權有勢，哪點不好？
姚春嵐 再好我也不稀罕！我自己的婚事我自己拿主意。
姚 父 不行！你要擅自作主，除非我死了！（氣衝衝地下）
馬天保 春嵐，如今父親的態度已很明顯，你看怎麼辦？
姚春嵐 什麼我怎麼辦？你是男子漢，不曉得拿主意？
馬天保 （沉思，突然一激靈）我們跑！或去上海北京，或下廣州深圳，雙雙打工去，讓他們找不到。
姚春嵐 跑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
馬天保 要不，我們再和你父母去理論理論，我們相好在先，他陳家提親在後，凡事總得講個先來後到。
姚春嵐 這事有多少道理可講？我爹娘不會聽你的，陳家更不會聽你的！
馬天保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到底怎麼辦？
姚春嵐 主意倒有一個，就看你有沒有這個膽量。
馬天保 什麼主意？
姚春嵐 你過來。（姚附馬耳語）
馬天保 （一驚）先斬後奏？
姚春嵐 對！先斬後奏！
[切光。
第二場 生米沒煮熟
[距前場幾天後。
[馬天保小院內，門窗貼有喜字、對聯。
[幕啟：馬母穿戴一新，跛足打掃庭院。
馬 母 （唱）新媳婦今日要進門，
說是先圓房來後結婚。
年輕人做事少思忖，
我又是歡喜又擔心。
但願菩薩多保佑，
平平安安免災星。
[馬天保上。
馬天保 娘，你進屋招扶飯菜就要得了，這些雜事我來做。
馬 母 天保，我這心硬是舂椰穀的樣，砰砰砰地跳，該不會出事吧？
馬天保 娘，人家春嵐一個姑娘家都不怕，我怕什麼？進屋吧！（二人同下）
[姚春嵐裝束一新，挽一個包袱上。
姚春嵐 （唱）悄然無聲出村莊，
百感交集湧心房。
爹娘隨意應親違我意，
我隻得私奔出戶嫁情郎。
流言蜚語我不怕，
隻怕爹娘把心傷。
為了自己的情和愛，
顧不得爹來顧不得娘，
顧不得眾人口水掀波浪，
顧不得千人萬人指脊梁。
要活就活出個人模樣，
做一個一鳴驚人的俏新娘。
我落落大方膽氣壯，
（向內喊）天保──
[馬天保應聲而上。
姚春嵐 （接唱）快放鞭炮迎新娘。
馬天保 好！（點燃鞭炮）
[鞭炮聲引來了錢小六等眾村民。
錢小六 天保，你們家今天辦什麼喜事？
馬天保 我和春嵐今天舉行婚禮。（拉過春嵐）
[眾人大驚，議論紛紛。
錢小六 天保，你小子辦事，可真是七月正午的高粱地，紋風不透呀！
村民甲 就是的，咯大的喜事，你連信都不把一個，我們來呷酒總得封個禮吧？
[馬母端花生、香煙上，一邊敬煙一邊說。
馬 母 鄉親們，對不起，年輕人辦事太性急，來不及把信了，今天中午大夥兒都不要走，就在這裏喝喜酒吧。
村民乙 我們連禮性都沒得，這喜酒怎好意思喝？
姚春嵐 大夥別說客氣話，你們隻要能在這裏喝喜酒，我和天保就謝謝大家了。
村民甲 天保，你小子手段高，把我們蓮塘村第一號美人弄到了手，究竟使了些什麼高招，講講看，讓我們也學幾手，日後也去弄個花姑娘嚐嚐。
一女村民 （上前給村民甲一拳）花你娘的腳！也不撒泡尿照照，你這個醜八怪樣子，呷著碗裏的，還想著鍋裏的。
[眾人開心大笑。
[姚父怒衝衝上。
姚 父 （唱）丫頭毀了陳家婚，
自作主張嫁男人。
噴臭的口水把人淹，
一等的醜事喪天倫。
我羞怒且把馬家進，
要把那不孝畜生拖回門。
錢小六 天保，你嶽父老子來了。
姚 父 （怒吼）放屁！誰是他嶽父！
馬天保 （上前）爹，你來了，快進屋。
姚 父 （怒打馬一耳光）誰是你的爹！
馬天保 （摸著臉）爹！你……
姚 父 你這個狗東西竟敢拐騙我的女兒！
[眾人驚異。
姚春嵐 爹！我是自願來的，你打天保幹什麼？
姚 父 （氣恨地）你個傷風敗俗、沒羞沒恥的東西，你把我和你娘的臉丟光了，把我們姚家的門風敗盡了！
馬天保 爹！我和春嵐從小一塊長大，一塊上學，我們是真心相愛，您老放心，我保證以後一定好好待她。
姚 父 （怒斥）誰聽你的甜言蜜語？你滾開！
姚春嵐 爹……
姚 父 （抓住春嵐的手命令地）走！跟我回家。
姚春嵐 我已進了馬家，馬上就要舉行婚禮，怎麼能跟你回家？
姚 父 我……我打你個忤逆不孝的東西。（揚手一耳光）
馬 母 親家，進屋坐呐！
姚 父 誰是你親家！（還是拖住姚春嵐）走，死回去！
姚春嵐 （還在驚呆中）爹！你，你打吧，你打死我也不回去。
姚 父 （悲憤長嘶）天哪！我姚家遭了什麼孽呀，養了這麼個傷風敗俗的東西，家門不幸喲……（姚父踉踉蹌蹌地下）
[眾鄉鄰表情各異，知趣地悄然而下。
馬天保 春嵐，委屈你了。
姚春嵐 沒什麼，你這嘴巴還疼嗎？
馬天保 自己的爹打一下，罵幾句，算不了什麼。這是我早就預料到的。
姚春嵐 這不是我最擔心的，我最怕的是陳家來找麻煩……
[幕後傳來陳小陽的聲音：“姚大叔！您老這是……？哎，吃了喜酒再走噻！”
姚春嵐 看，說來就來了！
馬天保 反正要來，遲來不如早來。（對馬母）娘，你和春嵐快進屋去，我去跟他們說。
[姚春嵐隨馬母進屋內。
馬天保 是哪位鄉鄰，來賀喜的吧？
[陳小陽帶一夥人嘻皮笑臉上。
馬天保 （掏出煙邊說邊散）陳老弟光臨，今天的喜酒是一定要喝的。
陳小陽 （接下馬手中的煙，看了看，夾在耳朵上）馬天保！祝賀呐！我們兄弟就是來喝春嵐的喜酒的。也把你嶽老子拖回來了。
（唱）馬家今天娶村花，
有了老婆也要爺。
喜事喜興講融洽，
好煙好酒好喜茶。
（白）馬天保，你這喜煙也太低檔了！來，兄弟們，把我們的好煙送上。（對姚父）姚叔，吸根藍芙好紙煙！
姚春嵐 （衝上）陳小陽，我們的喜事攤不上你的好紙煙，更不想看到你在馬家擺款。
姚 父 小畜生，你看馬家窮得舀水不上鍋，冇得擺款的份；陳家有錢有勢有擺款的份，擺擺款是教育你。陽光大道你不走，獨木橋上你偏行。走，不要在這裏丟人現眼了！
姚春嵐 要走你走，馬天保我嫁定了！
陳小陽 姚叔，兒女自有兒女福，莫為兒女做馬牛。您老自己多保重！
姚 父 既然如此，我得把聘金退給你。
陳小陽 姚叔，那點錢不算什麼，就算我孝敬您老人家的。
姚春嵐 我們不沾親，不帶故，用不著你孝敬他老人家，這樣的雷鋒你還是少學點。
陳小陽 話既然說到這個份上，我也告訴你姚春嵐，我家的錢一出手，要麼慷慨施仁，一分不收，要麼連本帶息，成倍回收。你既然不願領我的情，那我給姚叔的紅包，就要加倍回收了。
馬天保 陳小陽，你哪是來道喜！分明是來攪事、訛詐！
陳小陽 訛詐又怎麼啦！誰叫你們沒錢！
姚 父 小畜生，快跟我回去！我哪裏來的錢還陳家呀！（呼天搶地）
馬天保、馬母、姚春嵐 爹、親家，你起來，有事好商量！
陳小陽 哈哈哈！我們走！
[周萍聞聲急上。
周 萍 你們這是怎麼呐？
[陳小陽等站住。
陳小陽 （一怔）這不是周鄉長嗎？周鄉長，我是陳小陽呀！
周 萍 噢，你是老村長陳賢河的兒子，難怪這麼麵熟。這，馬天保一家怎麼呐？
陳小陽 他搶走我的女人，正在辦喜酒！
周 萍 （疑惑地）搶走你的女人？你什麼時候結婚了？
陳小陽 婚是還冇結，但我家前幾天已提親下聘了，誰知道這小子竟搶先下手，把我看中的女人搶來了！
[姚春嵐上。
姚春嵐 我姚春嵐什麼時候答應做你的女人了？
陳小陽 你父母答應的，聘禮也是他收的。
周 萍 小陳，婚姻大事必須男女雙方自願，光父母答應，本人不同意，是作不得數的。
陳小陽 周鄉長，你……
周 萍 他們自由戀愛結婚，受法律保護，誰也不能幹涉。你是幹部子弟可不能幹蠢事啊！
陳小陽 （語塞）我……
周 萍 小陳呀！
（唱）天下何處無芳草，
隻要正派品德高。
相互愛戀情意好，
百年和合鸞鳳交。
陳小陽 感謝周鄉長的教誨，那，我們就走了！（悻悻地欲下）
姚 父 陳小陽，你別走！周鄉長，你救救我吧！
周 萍 您老是……
姚春嵐 他是我父親！
周 萍 哦！老人家有何吩咐？
姚 父 鄉長大人，你一定要救我。叫姚春嵐別嫁馬天保，陳小陽莫要加倍回收聘禮錢……
周 萍 春嵐，老人家說的我沒聽明白，你給我說說清楚。
[姚春嵐附耳周萍。
周 萍 我明白了。（對姚父）老人家，你說的事，我會給你辦妥的。你老人家可以先回家了。不過，我還要對您說一句，社會變了，風俗也在變，而今男女青年的婚姻大事，要由她們自己作主，媒妁之言，父母之命，隻是一種建議了。
姚 父 周鄉長，有你作主，我相信不會讓我吃虧的！我走了！
姚春嵐、馬天保、馬母 爹，親家，吃了飯再走！
姚 父 懶得答你們！（下）
周 萍 春嵐，天保，我有話跟你們說。
（唱）苗旺花盤大，
藤粗結好瓜。
婚姻雖可自作主，
征求意見問爸媽。
與其吵鬧行婚嫁，
不如平安建新家。
待等父母氣消罷，
再辦婚筵方為佳。
姚春嵐、馬天保 那好吧，我們聽鄉長的。
周 萍 我也隻是個建議，一切在你們好自為之。在此，我還是預祝你們恩恩愛愛，白頭偕老。
馬天保、姚春嵐 （同時）謝謝鄉長。
周 萍 我還要去找老村長談談。（下）
馬 母 哎，大喜的日子，鬧得烏煙瘴氣。這煮好的飯菜……
馬天保 娘，我們自己吃吧！
馬 母 那也吃不完呐！
[內聲：“我來添雙筷子！”
[何秋梅上。
姚春嵐 （撲上去抱住何，激動落淚）秋梅姐！
何秋梅 春嵐，你今天在蓮塘村可是放了個炸雷，石破天驚呀！
姚春嵐 我們也是被逼的。
何秋梅 我是剛聽到消息，你們的做法雖然叫人吃驚，但我還是為你們感到高興。（掏出紅包遞給天保）這是我的一點心意，祝你們恩恩愛愛，白頭偕老。
馬天保 秋梅姐，春嵐她爸不同意我們的婚事，剛才周鄉長也勸我們，待做通老人家的思想工作後，再辦喜事。
何秋梅 天保，我是女人，知道春嵐走出今天這一步是下了多大的決心，她要不是對你動了真心，有了真情，是不會這樣辦的。不管今天辦沒辦成喜事，你今後都要真心實意地對她好。
馬天保 一定，一定！
何秋梅 你若有半點怠慢，半點欺負，別怪我對你不客氣哩！
馬天保 姐姐放心，我這一輩子一定拿春嵐當心肝寶貝。
何秋梅 但願你不要自食其言！
[切光。
第三場 買碼遭拘留
[錢小六得意洋洋地上。
錢小六 （唱）做人全靠腦子靈，
腦子一靈有竅門。
竅門一通財源廣，
財源廣進就脫貧。
現在流行六合彩，
對此我經營了好幾春。
我坐莊開單把碼賣，
算得上六合彩的研究生。
陳小陽是我的黑老板，
派出所也有我的合夥人。
不擔風險不費力，
每日裏隻管坐在屋裏數現金。
前幾天老板暗示我，
要把天保引進門。
放出發財的碼單號，
管叫他釣餌一吞脫不了身。（下）
[馬家小院。
[姚春嵐提包從屋裏出。
姚春嵐 （對內）天保──
[天保應聲上。
馬天保 什麼事？
姚春嵐 我娘捎信來，說我爹咯幾天咳得蠻厲害，我送點藥回去看看。
馬天保 我也去看看吧。
姚春嵐 爹心裏的疙瘩還沒完全化解，過幾天再說吧。
馬天保 還是嫌我窮呀！
（唱）他道我曬就的醬生成的相，
泥蛋永遠難放光。
不知我買碼開單財源旺，
臍橙園碩果累累金銀倉。
賺錢發財我日思夜想，
條條道路都去試嚐。
姚春嵐 天保呀，
（唱）蝦有蝦食蟹有蟹糧，
勤勞致富誠信為綱。
政府嚴禁六合彩，
開單買碼進班房。
馬天保 （唱）我的老板錢小六，
派出所裏有同謀。
安全之上加保險，
何用提心吊膽愁。
姚春嵐 （唱）怕隻怕騎馬不逢逢騎牛，
怕隻怕耍你像耍猴。
遵紀守法不折扣，
小心謹慎方無憂。
馬天保 好好好，我自會小心，你去吧。（姚下）
[錢小六上。
馬天保 哦，六哥來了。
錢小六 我給你送錢來了。（掏出錢交給馬）這是上次開單的手續提成費，580塊。
馬天保 五百八？（暗喜）六哥，照這樣推算，一年下來還不少呀！
錢小六 那當然，隨隨便便就抵他一個縣團級幹部的工資。
馬天保 他娘的，隻怪我信息不靈，動手太晚。
錢小六 隻要你下決心跟我幹，現在動手也不晚。（掏出碼報遞給馬）這是今天這一期的碼報資料，你看看《東方心經》，今天必中什麼？
馬天保 （接過邊翻邊看）今日，必中蔡文姬。
錢小六 這麼個女人與十二生肖有什麼關係？
馬天保 她寫了部很有名的音樂作品叫《胡笳十八拍》。
錢小六 十八拍？十八不是牛的號碼嗎？今天會不會出牛？
馬天保 我看看白小姐這報上是句什麼話。（翻報念）“皮厚腹中空，節慶喜相逢”。（思忖）對！這兩句講的就是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