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了幾滾,落到那群男子跟前,他們被我砸暈了一個,其餘的嚇的四散逃離。
“唉,這年頭好白菜都被豬拱了。”
頭頂傳來幾聲幽幽的歎息聲。
這個夢讓人很不舒服,我渾身發燙,忍不住吱吱嗚嗚起來。
“我不是……我不是……”我想說我不是豬,我是一個有尊嚴有風度渾身傲骨的蔬菜仙子,愛看書愛手工。話說這個亂放闕詞的人,你知道誰是米蘭·昆德大嗎?你知道三峽由紀夫嗎?你懂什麼是意識流印象派嗎?
“魘著了?”
渾渾噩噩中有好聽的男聲響起,冰涼的大手撫上我眼睛。
“別怕,有我在。”那男聲貼著我耳垂溫柔安撫。
然後壓低變小,帶著銳利怒氣:“怎麼還不醒?李時珍呢?扁鵲呢?醫仙們都給我死到哪裏去了?還忙著算賬嗎?也不怕本王將他們的生意砸了?!”
“王上稍安勿躁。”遠遠的有老人聲音作答,波瀾不驚,“太上老君說了,娘娘隻是一時氣血攻心,來不及消化這天大的驚喜,您讓她睡一覺就好了。”
躁動的男子似乎有所平複,然後朝我俯身靠攏。
他貼的我很近,我甚至能聽到他沉甸甸的呼吸聲,一下,又一下。
——這個夢好真實啊!
“豆兒別怕,睡完醒來就好了,還有更大的驚喜在等你,可千萬別再暈過去啊。”
他邊說邊摸我麵頰,動作柔的仿佛是在碰觸一片細膩的雲,稍微用力就會弄散了。
我覺得癢酥酥的難受,忍不住嘟起嘴,不耐煩哼了一聲。
男子笑了一下,極其愉悅,隨後我感覺有什麼熱乎乎軟噠噠的東西落在我嘴巴上,輕輕啄了一口。
——有蒼蠅!惡心!我迷迷糊糊下意識想拍打,手在半空卻被人握住了。
“小丫頭想謀殺親夫呢。”那聲音嗤笑,卻是春風得意,而後熱乎乎軟噠噠的東西再度降臨,貼著我指尖仿佛幼獸輕輕啃咬。
“竟然不肯上當,弄的我好花力氣!”他邊咬邊含糊抱怨,不知是真氣還是假恨,“醒來後可不要對著我哭,怪我敗家。”
我不懂他在說什麼,又覺得癢的難受,甩不開掙不脫,哼哼唧唧氣的發抖。
“不惱,不惱。”男子趕緊鬆開我的手,用鼻尖蹭我頸窩,“等回去了再重新搜集給你,我又養了一大池子,夠你用了。”
我隻當是做夢,本想推開他,無奈身體不聽使喚,隻好皺起眉悶聲抗議。
大約是見我始終不肯安分,他無可奈何歎口氣,終於妥協離開。
我終於舒了一口氣。
“豆兒,你不知道,我等這一天等了多久。”
突然間身體被滾燙的手臂擁住,牢牢鎖進一具溫熱寬廣的懷抱裏。
“他們都說你是禍水,是劫難,是災星。”
有誰貼著我的耳根子低喃,話語裏是濃的化不開的柔情。
“隻有我知道,你是這天下獨一無二不可替代,我隻有你,我隻要你。”
撲麵而來的溫暖氣息讓人安心,於是我繼續沉沉睡去。
——這個夢不錯,被人哄著捧著感覺真不賴啊,我邊睡邊想。
“唉,好白菜都讓豬給拱啦!”
冥冥之中,我又聽到誰沉重的歎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