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月千夏仍然沒抬頭,但這次她終於開口,“我早已經習慣了這種生活狀態。”
“看吧,我就知道你會這麼回答!”我緩緩吐出口煙,又說道,“你以為你習慣了,沒錯,你的確是習慣了,但同樣你也習慣了你弟弟對你生活上的幹預,可你難道就沒有問過自己,到底過得開不開心嗎?人這一輩子不說非得要為自己活,可如果連最起碼的交朋友的權利都沒有了,那這人生有何意義?”
或許是被我這句話說到心坎上了,望月千夏終於抬頭,“你到底想說什麼?”
聽到她這句話後,我心裏一陣竊喜,因為我知道她已經在慢慢的上鉤了,為了趁熱打鐵讓她放下對我的防備,我很快又坦白的跟她說道:“你要學會去改變,更要學會去反抗,你不能覺得自己習慣了,就可以一直這麼習慣下去,你還這麼的年輕,難道你真想自己這輩子就活在你弟弟的陰影下?”
望月千夏雙眼逐漸變得通紅,可眼淚卻沒有流出來。
讓我有點詫異的是,她突然伸手過來把我嘴上的煙頭拿掉,然後下按滅在茶幾上的那本封麵雜誌上,緊接著她又把我受傷的那隻手拿過去,她從醫藥箱裏拿出把剪刀把我之前下打的死結減掉,之後又重新給我包紮了下,手法相當的熟練,並且一氣嗬成,對於她這麼一個富家女來講,的確是有點不可思議。
“我從小的夢想就是當一名能夠救死扶傷的醫生,我父親在的時候,他很支持我去完成自己的夢想,到了大學的時候,我進了我夢寐以求的醫學院,畢業後我也進入了東京最大的醫院內,即使是每天上班很累很累,可至少我覺得很開心,隻可惜沒過多久,我父親去世了,直到我弟弟掌管了家族的生意後,他就一直勸我不要再醫院上班了,理由就是不想我那麼累,可無論我怎麼跟他解釋,他也不聽我的。”
“在那個時候,我以為他管不到我,所以我也沒聽他的,我繼續在醫院上班,但不知道怎麼回事,突然有一天大家都開始跟我保持距離,而且所有的事情都不讓我做,直到後來我才知道,原來這家醫院有我們家族的股份,我弟弟跟院長打過招呼了,不要讓我太累,所以導致他們都不讓我做事。”
“沒關係,大不了我辭職去別的醫院,結果沒想到是,整個東京市都沒有一家醫院敢收留我,後來我想過要去別的城市,結果每次去車站,都能被我弟弟安排在暗中的人把我帶回去。”
“從那時候開始,我就知道我的人生基本上就不屬於我自己了,最後我也隻能妥協,我跟我弟弟提出我要開一間花店,他答應了我,如他所願,我每天的確是輕鬆了很多,可隻有我自己知道,我其實一點都不開心,可是我能怎麼辦?不管我怎麼努力,我也根本沒法改變自己的生活,你告訴我,到底怎麼辦?”
我下意識伸手抓住她的手掌,輕聲問了句,“你願意相信我嗎?”
她眼神很茫然的盯著我,當然不會那麼輕易的回答相信我。
而我也隻跟她說了一句話,“也許我能幫你去改變!”
望月千夏搖了搖頭,猛然間淚流滿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