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翔宇從袖袋中取出一個小巧的羅盤:“這是我自製的羅盤,就算是在磁山那種地方,也能測出東南西北!”
他一臉的驕傲,鳳歌卻神色複雜的繼續往前走。
原來不是有神功,而是有科技。
好吧,不愧是一個一心想進工部的人呢,也許他真的隻是不擅於考試而已。回去,還是求父皇給他一個機會吧。
再往村子深處走,有些房子的保存還是比較完好的。
這裏雖然是山村,但是比起鳳歌遇到的大寶二寶家強了許多,房屋建製十分規整,一幢連著一幢,每一幢屋子裏的房間大小相似,格局相近,令鳳歌不由想起宮裏那些太監與宮女所住的地方。
屋裏還擺放著碗筷和水罐等生活用品,也是十分的嚴整,十幾個房間走下來,鳳歌甚至發現水罐把手所朝的方向都是一樣的。
“這不是普通人住的地方。”鳳歌說,“像軍營。”
“的確是。”關林森站在一塊長方形的寬闊空地上,這片空地很大,快趕上皇家演武場了。目測可以容納五百多個人在這裏一同習武。
鳳歌發現一旁的確還有一處已經垮塌的木製高台,高台上還有一根木棍,想必是旗杆,當初一定有一位將領,站在上麵,看著站在演武場上的人進行練習吧。
隻是不知這處高台上飄揚的是誰家旗幟。
鳳歌自上朝聽政以來,天下一直都挺太平,各國之間都忙著通商,圖個大家發財,許多年不曾動過兵戈,因此,六部尚書中,兵部尚書馮瑞慈幾乎就是一個出來打醬油的角色,鳳歌甚至都想不起來他的臉長什麼樣。
印象最深的還是戶部尚書杜飛揚老大人。
杜老大人真不愧他的名字,懟天懟地懟空氣。
嫌吏部的冗員太多,該裁員的裁員,該降薪的降薪。
嫌工部花錢太狠,每年河堤湖堤都要修,就不能想個一勞永逸的法子嗎,每天折騰那些奇技淫巧有什麼用,就不能設計個永遠不需要修的房子嗎?
嫌禮部選的國禮太貴,東寧比大恒富,送什麼他們都看不上眼,不如送鵝毛吧,再給他們寫上一副字:禮輕情義重。看他們敢不要?北燕比大恒窮,又是草原部落,咱們送什麼都還不如送稻草給他們過冬。大夏那幫工匠,送絲綢他們也用不上,送古董他們也不懂,不如陛下寫幅字送給他們吧。
嫌刑部大牢裏關的犯人太多,為什麼不趕緊把那些渣渣給趕緊殺掉。牢飯雖然質量不怎麼樣,但是一人一天三個饅頭,一年下來也是幾百兩銀子。
杜老大人甚至連皇帝陛下都沒放過,陛下,古人說了,寧可食無肉,不可居無竹,禦書房和寢宮附近都已經種上竹子了,為什麼宮裏每個月還要吃這什麼多肉?
大恒皇朝的禦史台素來以嘴上不饒人而著稱,但是,在杜老大人麵前,他們真的隻能乖乖屈服。不是沒人想找杜老大人的麻煩,但是杜老大人為官多年,行得正坐得直,所有開銷與收入都有據可查,連一個銅錢都沒有貪過。
除了皇帝年節賜的禮,他連家裏的族兄族弟送的東西都不收。
當然,這不是重點,所謂欲加之罪又何患無詞呢。
重點是,這位杜老大人,生了一個女兒杜笑顏,而杜笑顏是當今皇後的閨中密友,當初一同在邊塞軍中遇上了當今聖上,於是,順便一同嫁進宮去了。如今杜貴妃身無所出,也無意爭寵,似乎她對皇後的興趣比對皇帝的興趣更大些。
而且,還生了一個兒子,杜書彥,鳳歌在太學讀書時的伴讀,看起來是個溫吞書生,私底下卻出過不少鬼點子,現在已經與手中握有南方邊境水軍統轄權的鎮南王之女莫璃郡主定了親。
更別說整個杜氏家族那些枝枝葉葉的叔伯兄弟,還有各位嫁過來的媳婦的娘家勢力,杜家一門,誰招惹的起。
想起站在朝堂上舌戰群臣、胡子直翹的杜老大人,鳳歌不由莞爾。
忽然聽見關林森說:“有人在這裏受傷。“
他蹲在地上,仔細看著什麼。
地上,有一灘暗色落在草葉之上,關林森的手指拈起一些:“新鮮的人血,這氣味,血裏還有些迷藥。”
受傷的是誰?會是金璜嗎?她還中了迷藥?是誰下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