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微微亮,左小二就出來散心了。
雖說那許太守將他領進府後隻讓下人把他安排後園便不聞不問。
不過,左小二倒是求之不得,畢竟一個人冷清慣了。
這許府不走不知道,今日不過微微幾步自己卻發現其中大有門道。
一亭一樹一假山,每一個轉角都是這副風景,卻又千奇百怪。
不知饒了多久,左小二終於發現自己在這鬼斧神工的院子裏徹底迷路了。
……
在轉了無數個圈圈後,左小二感覺終於是走到了另一個院子。
一眼望去,路中間仍舊是突兀的放了一個亭子。
亭內依稀能見著一個身姿卓越的人影,在左小二剛好踏上第一塊石階時亭內的嬌人便撥動了第一根琴弦。
霎那間,整片天地似是換了幅景象。
喊殺聲,兵戈聲,馬蹄聲充斥在一起,彼伏此起,震耳欲聾。
左小二雙眼慢慢血紅,十分怪異。
“啪~嗒。”
草鞋漫不經心的邁過最後一個石階,其人身形一頓便跨步進了亭子。
“這便是那第二擂?”
左小二虛捂著嘴打了個哈欠,似是沒有睡醒。
“是,也不是。”
女子正是那江東郡主許素素,不過此刻卻是沒精打采的調著弦。
“這太守府樹亭眾多,坐落怪異。不過細細一看,卻是藏有紋路,叫人好奇。不知郡主可否為在下告解一二?”
女子淺淺一笑,明明蒙紗卻仍舊用手掩著嘴。
“公子可是看出了什麼。”
“嗯,像幅地圖。”
左小二沉思片刻,直截了當的回答道。
“我如果沒猜錯的話,這太守府應該是一個棋盤。或者說,是一幅地圖。”
似是覺得不夠詳細,又補充道。
許素素一愣,太守府如此之大,又岔路繁多。饒是記憶力特別好的能人異士也不可能憑短短一個清晨就發現這些。
何況他不過隻是才走了幾個亭子,就能這麼自信的猜出太守府的整體布局?
左小二見她一臉茫然,幹脆開口解釋起來。
倒更像是這府邸的主人了。
“剛剛我路過的那個亭子,即不依山傍水,也沒有藏匿與花草之間。倒像是一個將軍有意安插的奇兵。若是棋盤,必是妙手。若是地圖,更像是一個隱蔽的據點。”
“而突兀出現在這條小路上的亭子,則更是古怪。既不像奇兵也不像據點。若把這路喻做官道,其左邊假山喻做山嶽……”
“我想想,西邊的州郡應該不乏有這樣的鄉鎮吧?”
左小二朝許素素眨了眨眼。
許素素聽完麵無表情。心裏卻是掀起驚濤駭浪。
凡是進過太守府的沒人知道太守府為何建的如此稀奇古怪。究其原因,這太守府就是一張地圖,而這幅地圖正是出自那個男人的手筆。
“我很好奇,你們又是如何區分這些亭子的。至少,我看起來它們都長的一模一樣。”
許素素笑了笑。
“公子,可是不知道胡亂打聽是不禮貌的?”
“……”
良久,許素素歎了口氣,慢慢說道。
“公子所猜不錯。府外之人每每進許府都大為詫異,多有迷路。究其原因,這太守府並非正經府邸的樣式,而是仿照整個大魏版圖所建的縮影……”
“哦?先生常以天下為己任,沒想到許太守也有這份心思……”
“這是我改的……”
許素素神情複雜,看向左小二。
“我見過他一麵。破瓜那年,爹爹大辦了一場,他也來了,披頭散發,不似傳聞中那般溫潤如玉的形象。隻是,不知道用了什麼手法,有點陣法的味道又似乎是內力的影響。總之,除了我沒人能看見他,也沒人知道他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