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這天下一統的事可不是要男人去做。隻是,皇上除了這一座皇宮以外還有什麼呢?”
“月兒,不要再挑戰朕的耐性。”
“姬政!燕王頻繁與北邙往來,你不要跟我說你不知道。若是南蜀那婦道君王死了,平襄王揮師南下,左恭王混水摸魚,再加上那個一直藏與深山虎視眈眈的臥龍穀。我倒要看看,那時候誰還來幫你這個坐擁天下的帝王!
姬月竭斯底裏的喊道,心中報複的快感油然而生。
“他,一定會來幫我的。”
“誰?!”
“朕說了,男人的事你不懂。縱使這天下人皆負我,他也會不遺餘力的幫我。這棋盤好不容易擺好了,豈會因為下棋者是誰而覆了棋盤。”
姬政負手而立,輕蔑的看著眼前體態盡失的女子。
“縱使朕死了,朕依舊是那千古一帝。而你,卻隻能得個可憐的倆字……”
“孽種!”
姬政長袖一揮,眼前女子突然腳底一軟倒在一旁。
姬月喃喃自語,眼神飄忽。
披頭散發狀如街邊乞丐,哪還有半分高貴。
“他,為什麼會幫你?憑什麼幫你?”
姬政半點不看倒在地上的嬌人,目視遠方,自顧自的說著話。
“先魏焚書坑儒,喋血百家。你知道殺的第一個人是誰嗎?”
“縱橫,鬼穀子。”
“你是不是很好奇為什麼不是儒道倆家?很簡單,會說話的永遠都沒有什麼威脅。古往今來那些士子一個個高傲自大,不還是或與商人名流,或與帝王貴侯。那些持才傲物的把戲不過是與那青樓女子一般隻為尋個好夫家罷了。”
“可有一類人,卻極其可怕。”
“那就是狂士。縱橫之士。”
“他們朝秦暮楚,事無定主,反複無常。如今長城關外那墨門和兵家倒是學了個八分,也隻是這七八分。”
“這狂士之說並不在於性情瀟灑,最可怕的在於其無欲無求。妄以天下為己任,以骨為架,框倫理綱常;以血為印,刻天下有方;以膽為心,立我自為神;以死為生,圖百年之安。”
“很奇怪對不對。儒老爺子還在那裏念禮,道家牛鼻子還在那裏真我。這狂士卻啥也不說,隻為了天下百年之安而活,真是可笑。”
姬月怔怔的看向意氣風發,揮斥方遒的男子,顯然是第一次看見他如此輕狂。
“所以,這種人隻存在了三百年就死光了。如今,這世上還剩下這半個。”
“當年,納蘭毒師先殺自己生死至交的楚王再逼身懷龍胎的楚後,用半個楚殿上的人換了如今一個大魏……”
“隻是為了那天下太平四個大字。”
“你說,這種人恐不恐怖?”
“如今,他能在紫禁殿上,他爹坐過的地方。說出‘一代毒師’,朕就可以確信,這天下,破不了!”
……
“小忇子,明早我就乘舟泛遊,遊園賞花去了……”
少年雙手枕於腦後,翹著二郎腿輕聲細語的念叨。
秋風帶有餘溫掠過,讓他很不習慣。好像長這麼大隻有那冰冷冷的小院能讓他舒舒服服入睡。
少年側過頭,看向西邊。
也不知道如今姑娘到了哪兒,是不是安然回家了。
少年歎了口氣,慢慢合上了眼睛。
青兒,不要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