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鏘”的一聲,把寒魄拔出鞘,劍長一尺左右,淩冽的寒光透徹人的心扉,一股淡藍色又若隱若現的流光仿佛在劍鋒上環繞,絲絲的寒意從劍身上慢慢地流淌出來,給人一種說不出的感覺。我雖然不懂識劍,但是就這一眼,我也能肯定這一定是一把絕世的寶劍。
師父非常滿意地望著我,“沐升啊,從今天起,這把寒魄就屬於你了,”師父起身望著窗外突然吟起詩來,“‘三尺冰鋒朝天闕,一眾名劍盡染血,劍隨劍出風雲湧,是福是禍無人解!’記住,無論如何,此劍都不能離身,所謂劍在人在,人亡劍亡,切記!”
我收起寒魄,不由自主地雙膝跪地,重重地給師父磕了三個響頭,雖然一時不明白師父念這麼一首詩是何意,但是還是誠心地應道:“徒兒謹記師父教誨,必不負師父的期望!”
隔天,我終於脫掉那難看的道服,穿了一件我最喜歡的夾克,拜別師父和各位師兄,心情就像脫離鳥籠舒服的雀鳥一般,歡快地下山去。可是走到半山腰,突然感到心裏有點落寞,回頭望見師父還站在道觀的大門口朝我張望,我心裏突然湧起一股莫名的感動,很少流淚的我,眼眶一下子就濕了。
“這就是關於寒魄和我的故事,怎麼樣,有點意思吧?”我對著其他三個聽得入神的人說道。
從我所說的故事回到現實中,他們三個人還是將信將疑,畢竟其中牽扯到很多常人無法理解的東西,再加上他們都是曆史考古學院的學生,都是唯物主義者,不信或者半信半疑都是可以理解的。可是對我來說,都無所謂了,我可是句句屬實,沒有一點添加。
“那,你有事怎麼到福建來的呢?你學了道,不應該是做一些與道士有關的事嗎?”王雨晴對我的身世還有不少的疑問,從她的提問中,可以看出她對我所說的事,還是相信的比例大一點。
“說起,我為什麼來福建,我也是挺茫然的,還得從我下山說起!”於是他們又和我再一次陷入回憶之中。
我下山後的第一件事,當然是回家,算算日子也有一段時間沒見父親,心裏還是挺想念的。父子重聚,自然不免寒暄落淚一番,尤其是父親日漸蒼老的容顏,讓我一陣陣的心酸。
當然,還有我那從未蒙麵的老媽,雖然她現在早已化成一柸黃土,可是一到母親的墳前,就覺得特別的親近。沒有媽的孩子才會覺得媽媽無比珍貴,望著簡陋的墳頭,我的眼淚就止不住往下流,“媽,兒子來看您了,兒子現在能做的隻是為您點上一炷香,陪您說說話而已,但是我發誓,我一定會賺很多的錢,幫您重新修一個新家,讓您老住得舒舒服服!”
半夜時分,皎潔的月光透過窗戶的縫隙,把我的臉分割成一塊黑一塊白的。心裏煩悶的我,翻來覆去卻怎麼都睡不著。本來父親讓我跟師父學道,是希望我長大能有出息,能有一番作為。可是世易時移,二十年時間過去,學道這一行當早就不吃香了,甚至有一種被掃進垃圾堆的感覺,空有一身本領的我卻無用武之地。如果讓我一輩子呆在村子裏,那就隻能和我的父親一樣,麵朝黃土背朝天,這樣活下去不就等於埋沒了我這個人才。不行,我不能困在這個小山村裏,我要闖出一片屬於自己的天地。於是我做了一個決定,出門打工,這也是大多數農村孩子的選擇。
父親明白我的想法,畢竟是年輕人,窩在山溝溝裏也不是個事兒,所以沒有阻攔,沒有言語,隻是默默地支持著我。
臨行的那一天,父親滿是老繭手握著我,哽咽地說道:“孩子,你放心地去吧,如果在外麵呆不下去,就回來,爸永遠在家裏等你!”
“爸!”我情不自禁的抱住父親微微佝僂的身軀含著眼淚倔強地說道:“爸,我一定會出人頭地,衣錦還鄉,我會賺很多錢給你花,我還要給您帶回來漂亮的兒媳婦,您老等著我!”
“好好好,”父親眼含熱淚,顫抖著從兜裏拿出一個疊得整整齊齊的小紙包,“孩子,拿著,雖然錢不多,但是總有用得著的地方!”
“爸,不行,這是你種地辛辛苦苦攢下來的,我不能要!”
“拿著!你是俺兒子,客氣個啥!”父親的臉色變得非常的嚴肅,嚴肅到我無法拒絕。我手心裏捧著父親給我的錢,感受著手心裏滿滿的愛,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隻能用行動來表示,可是知子莫若父,我剛要跪下,就被父親一把扶住,“傻孩子,男兒膝下有黃金,怎麼能隨隨便便就下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