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路帶回來的私人護衛,共有十幾個人,幾乎清一色都是精壯的小夥子,不過這些人中的領隊卻是一個身材很嬌小的女人,名叫紅葉。
夏璐給我介紹她的時候,我注意到這個三十出頭的女人一直在觀察著我,她的眼神很淩厲,給人一種從裏到外都在被窺視著一樣的感覺,讓人覺得很不舒服。
“你好,我叫紅葉,你就是薑詩先生吧。”
說實話,在麵對對方如此正式的自我介紹後,我竟然變得有點拘束。
“是,你叫我薑詩就可以,請多多關照。”
“很高興認識你。”
“我也是。”
夏璐又簡單介紹了一下紅葉的情況我才知道,原來這個紅葉是個美籍華人,以前曾經做過FBI的探員,後來自己創立了一個安保公司,專門承接中國富豪們的私人安保工作,在業內是很有知名度的。
我能看得出來,這女人的眼神裏透露出的警惕和審視並不是針對我的,而是她自身帶著的一種氣質,這種能夠獨當一麵的強勢女人,其心誌和思維往往會比許多男人還要強大,所以這也應該是夏璐選擇她的理由。
隻是,我比較好奇的是,想雇用這樣一個隊伍,到底得花多少錢啊?
夏璐有錢,這一點我是知道的,單從她突然買下我們公司,成為了我的老板這一點便可以看出。
可是,隨隨便便的就找來一支全副武裝的私人衛隊的人,在天朝可不是單單有錢就能做到的,還得具備相當大的權勢,因此,我斷定,這個夏璐的身份絕對不是單純是個有錢人那麼簡單,在她的背後一定有一個極為強大的背景。
紅葉安排著手下的人建好了營地,然後便開始拿出各種儀器,對周邊的環境做各種分析。
這期間,村裏的人一波一波的來過幾次,但是沒有一個上前詢問的,他們就隻是冷漠的看著,然後又默默的離開,似乎隻是單純的過來看熱鬧而已。
這也是正常的,畢竟現在村裏能主事的人基本都死的死,瘋的瘋,這個曾經作為一支盜墓族群而存在的村子,現在已經沒有了任何存在下去的理由了,據說這幾天,村裏的稍微年輕一些的人都在盤算著搬出山去。
村長死了,老劉死了,支書死了,神婆瘋了,這些曾經一度作為卸嶺三門的族規執行者的人全部都失去了控製村民的能力,巨大的疑惑和恐懼已經是這些曾經為了隱藏在山裏的古墓中不計其數的寶藏而來的人們唯一剩下的東西了。
對他們而言,路隻有兩條,一是搬離雪村,忘記過去的一切,從心開始生活,二是留在雪村,以前怎麼過日子,現在還怎麼過日子,隻是從此和卸嶺三門、和盜墓賊的身份,徹底的劃清界限,從此隻做一個隱居在靜謐雪原的山民。
總之,雪村村民已經不再是我們尋找古墓的阻礙和競爭者了,他們隻不過是一群,丟失了一切根基,但又不知道該如何從心開始的普通人罷了。
夏璐看著這些村民的表現,也覺得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她看了看我問道:“薑詩,你說這些人,在這樣艱苦的地方,度過了幾十年的歲月,就為了一個或許根本不存在的東西,值得嗎?”
我歎了口氣說:“有的時候,有些事情,其實是根本沒有選擇的機會的。”
曾經的卸嶺三門,不過是一支以盜墓為生的山賊而已,但是為了保證集體的利益,於是便定下嚴苛的族規,違反者一律處死,所以身在這卸嶺三門,就注定一生沒有選擇離開的機會,當年卸嶺三門主力盡損,而這些老弱病殘卻仍能維係著基本的職責而不散,就足以說明當年的族規已經在他們心裏根深蒂固,不是一時一刻能抹去的,可是這麼多年過去了,現在主事的人也都死了,於是這些早就習慣了自己山民身份的人,忽然發現其實當他們選擇殺死每一個李家村的村民然後取而代之的時候,他們也就注定要成為這些村民的替代品,代替他們承受著神女留下的禁忌,而艱難的活著,這也許就是上天對他們的懲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