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班的臉色,像是凝固了層快幹結成塊的麵膜,厚重蒼白。傍邊站著一嬌豔的女人,不漂亮,但是打扮得並不俗氣。
曉婭明顯感覺到了怪異的氣氛再向她襲來。一起來打女工的女孩並排成兩例,個個低著頭,曉婭完全不知道這到底怎麼回事。而有一個眼神仿佛要將自己炙烤,曉婭感覺她滿是水珠的臉,怎麼抬也抬不起來。
“好了,都到齊了。現在分別把手伸向對方的包,將裏麵所有東西取出來,不管是什麼,全取出來”。領班的聲音,顫得厲害。
曉婭更加莫名,完全不懂這到底唱的是哪出戲。
周圍的人都相互的摸著,小梅的手,正顫顫的伸向了她,曉婭仍舊呆立著,沒有什麼反映。朱曉婭這時才發現,那雙炙烤她的眼神,居然那麼熟悉,眼瞳深處,仿佛還透著絲絲的疼惜。
曉婭突然覺得很想笑,睡夢中的王子,美麗的夢境,而她卻不是公主更不是穿著水晶鞋的灰姑娘,這樣眼神,是給她的嗎。
此刻更寒的一道光,從曉婭身上穿過。“果然就是你,難怪去洗漱間這麼久不見出來”。
領班的聲音,明顯從剛才的顫栗變成了興奮。好似本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現在搖身一變,成了最後一根救命的稻草。
曉婭不是沒有感覺到,她的臉現在正被無數雙驚愕的眼睛打量著。曉婭不是不知道,還有那個人,那雙曾經讓好寒得生硬的眼神。那張如畫鏡中美麗的容顏,也在盯視著她。曉婭更沒有辦法逃離的是他的眼神,近在咫尺卻恍若天涯。
從小梅手中掉出紙巾和鑽石胸針那麼的紮眼,紮得曉婭眼睛刺痛難忍。曉婭覺得好像快有水珠掉落下來,曉婭拚命的強壓著。在曉婭看來,這樣的情況,眼淚是最懦弱的表現,更是最無力的辯白,她不能在他眼前表現懦弱,更不能在她麵前流露在乎。
嬌豔的女人,搖曳的走了過來,領班趕緊迎前,低身準備將胸針拾起。
“讓她揀”。女人的聲音,嚴厲,不容有半點回轉。
領班手抖了下,立即收緊了動作,怯怯的示意著曉婭。
曉婭呆滯的站立著,紋絲不動,好似剛才的話隻是空氣。
也許隻有她看不清,對麵的那臉有多麼詫異,也許隻有她根本就沒有去在意,對麵那張臉,表情多麼的憤怒。
啪——的一聲,一記響亮的耳光,讓曉婭,原本炙熱的臉,像旺火上再澆上幾滴菜花油,灼熱滾燙。耳朵嗡嗡作響,臉上的水,眼裏的水,都跟著飛濺了出來。
曉婭緊抿著唇角,狠狠的斜視著眼前這妖嬌的女人。
女人,生抽了一下,馬上冷諷道。“幹嘛用這種眼神看著我,怎麼了,還不服氣麼。你敢偷,我還不敢打嗎。打你這樣的賤人,我還嫌汙了我的手。領班,現在人贓俱獲,你還怔在這裏幹嘛,還不趕緊叫人把這個小偷送到保衛處。看她蹬進大牢時候,看還能不能這麼心高氣傲,看是她的嘴硬,身子硬,還是我這顆失而複得的胸針硬”。
“曉婭,你怎麼了,曉婭你說呀。你沒有偷東西,你說清楚呀,肯定是誤會,你說話呀”。小梅看曉婭依舊沒有什麼反映,沒有什麼要解釋的意思。激動的呼叫著,“曉婭,是他的女朋友,她怎麼可能偷東西”。一隻手直直的指向一邊靜默冷冰的鬱昊翔。
一瞬間,眾人麵麵相覷,一片嘩然,所有的眼光直直的逼向鬱昊翔。此時的他眼瞳裏好像披上一層薄紗,朦朧得人看不清晰。
而眼前這個妖豔的女人,身體被這一句話驚得止不住狠狠的一抽。口吻明顯由剛才的辣椒水,變成了蜂糖蜜。“是嗎,如果這樣……”
曉婭,一把抓住小梅指向鬱昊翔的手。
“不,小梅,你不要撒謊,這樣的謊話沒用的,不過謝謝你,我知道你隻是想幫我。但我根本不認識這位先生,怎麼會是他女友。我沒有偷過東西,所以更不用撒謊騙人,領班,你還是快叫保衛來吧”。曉婭避逃著那抹曾經讓他熟悉的不能再熟悉而現在卻異常陌生的身影。
妖豔的女人,聽完這話,背脊明顯變硬了不少。
“那領班,還不叫人,還傻站著幹嘛。”然後滿臉堆笑望著鬱昊翔,卻被鬱昊翔,驚詫,悲憫,冰冷的眼神活活的封凍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