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江麵漁歌(2 / 2)

可是,馬裏卻伸了伸懶腰,若無其事地說:“別開玩笑!昨天晚上我不是睡得好好的嗎?”

一脈講述夢遊症的經典例子,查爾斯聽著聽著愈發好笑,感覺像天方夜譚……

牆麵的黃曆撕去三張,當世一流的劍豪們,經過這段時間地休養生息,已是心癢難耐,期盼重蹈那鮮血揮灑的廝殺戰場。而大會的主辦人英八,也在第一時間公布了新一期的對戰名單,意味著第二輪劍鬥的鑼鼓正式敲響。

戰表發布的頭一天晚上,消逝現身江岸,靜待對手地到來。

寬闊的江道夜霧迷朦,缺失的月亮宛如半塊玉佩,靜候完璧盈滿之日。江麵上燈火點點如珠。隻有從燈光地移動,才能覺察船隻在行駛。

啾啾…行船驚醒了夜棲地水鳥,鳥兒地啼鳴聲紛亂而吵雜,且越來越微弱,聽著象是飛向了遠處。隨後,燈火闌珊處唱響一支憂傷的漁歌。歌聲發自舟上的船夫,他一邊搖櫓,一邊高歌,減輕夜行的勞頓。

悲歌回蕩在幽靜清寂的夜裏,述出漂泊的愁苦難耐,還有令人難以安眠的寂寞。在江湖討生活的人這般苦中作樂,亟待早早天明……

這支哀傷的歌謠深深地滲入消逝肺腑,發酵出難以言喻的酸楚,剝開根深蒂固的麻木,引導他重拾自我,進而體會到:世上最悲傷的,不是離開,而是發現自己竟如此孤獨地活著……

愁緒被一陣雜亂地怪叫聲打斷——天外飛來一大群蝙蝠,領頭的係一男子,他便是消逝第二輪決鬥的對手——多羅睺施。

嘰嘰嘰……蝠群似妖氣逼近。多羅睺施取出懷中的佩刀,雙翼微縮,降落:“眉宇藏戾深重,便如滴墨入水,清濁明辨——你必然殺過不少人。若審視自我,即可摸透,你的‘惡鬼道’快要越線失控了,同道。”

“我從來都是一個人,沒有所謂的‘同道’。”消逝地反應就像法醫驗屍,見怪不怪,可那似蝠非蝠的敵人手上的刀,卻像磁鐵吸引著他。由刀身纏繞的別樣氣息看來,這是一把駭人的妖刀!

它名曰“複仇”,刀柄是兩隻背靠背的蝙蝠雕像。曾經,有個反佛教徒用它殺害了十九位佛教高僧,後來將刀遺失了。但其中一名被殺僧人的弟弟,卻在多年後拿著這把刀找到凶手,殺了他。

幾個月後,此刀又出現在了另一件仇殺案中,而且接連的幾宗仇殺案件裏所用的凶器都是這把刀。所以,人們都叫它“複仇”。據說,它能自己找到有怨恨的人,並幫主人殺掉仇家,而仇恨也能助長它的魔力,兩者相輔相成。

“你貌似挺喜歡它?”多羅睺施眼皮收合,注視消逝已然綻放的冰藍鬼瞳,“放心,你們很快就能‘親密接觸’的——待會我會用它割下你的腦袋,斷不食言。”

“就你?”消逝諷刺,“怕是不夠格。”

“我究竟夠不夠格?你馬上就能收到答卷。”多羅睺施提刀劃動,仿若剪紙設計:“暗夜精靈!”纏繞於刀身的妖氣混著惡鬼道的黑光,平行延伸,又在半道以一化繁,變化良多形似蝠翼的汙濁光波,呼嘯怪叫,但隻擊中水上模糊的孤影。

消逝仿佛水鬼,來去無蹤。此間解危,彼間開出水痕交叉,直逼對手。到達兩尺半,他用手刀施展“惡鬼”一式。刹那,斬影迭起!多羅睺施身中數刀,展翅倒飛,其時已是鮮血淋漓。

“我故意不殺你的。”消逝手掌沾了敵人的血液,血像屋簷的雨水滴落,他無所謂沾腥,“隱藏實力的先決條件是得有實力,這點你不具備,就不必藏了。”

多羅睺施技不如人已夠自卑,又聽敵方冷嘲熱諷,好比利劍刺穿了暗殺家族少主的自尊心。多羅睺施被徹底激怒,橫刀抹過雙目,眼珠子便如石化似的,頃刻暗淡無光。

轉入“失明期”相當於他變強的“祭品”,蝙蝠神能若要執行動物係不同於眾的“二段進化”,須奉上類似“獻祭”的犧牲品——盲化自我。

瞎了眼的多羅睺施撮唇作哨,喚來空中地萬千蝙蝠,聚攏成城,體積占據十立方米,圍得消逝密不透風。

四下沒了一絲光線,若非鬼瞳可在夜間辨物,消逝怕是要盲人摸象,處處瞎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