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五星石(2 / 2)

這顆無縫鋼蛋惹怒了蜘蛛幼子!它們仿佛包餡肉丸,接二連三地爆漿——啵啵啵……一股股綠色酸液恰似花兒吐蕊——小蜘蛛圓滾滾的肚子爆出某類腐蝕性極高的液體,逐步溶解鋼蛋。

藏於內部的一脈意識到自身難保,立馬釋放真氣,彙成勁流回蕩,震開絲繭、驅散遍體蜘蛛。同時,他出招反擊:“死神刑罰!”

大支死神鐮刀於一脈手中現形,內彎的刀身烏黑,鋒刃花白。少年揮刀手法高超,勝似頂級麥客,隻不過此刀不折麥稈,淨升鐮風。風裏藏匿紛呈刀波,與母蜘蛛的八足鋼刀兩相抗擊,數十回合不分勝負。

“八千枷鎖!”一脈單臂平舉,將手中鐮刀拋射開去,當即化作墨龍般的鎖鏈交叉穿梭,穩穩當當地捆住鋼刀蜘蛛。一招得手,神手再變:“零式狙擊!”一杆先進長槍乍現,他扣動扳機,黑暗中閃現一束金光激光貫穿母蜘蛛肚腹,魔物即爆體身亡!

刹那間,綠色液體飛濺,融化了根根蛛絲,一脈也得以脫身,活動自如。

正當他踏空飛渡,欲往下方通道時,忽見灑下地綠液中似乎混了塊透明的星形物品,遂加速迎進,一手接下。經由一脈確認,此物便是蝙蝠提起的“五星石”無誤。

“沒想到寶物會在蜘蛛肚子裏。”一脈欣喜地收下寶石入懷,然後飛進道口,迎接未知的考驗。

階梯蜿蜒向下,一雙皮鞋與地麵幾乎零摩擦,行走之人腳步輕盈如貓,周身寒氣尖刻,目光冰冷中攜具一絲憂鬱:他是消逝,一名孤獨成癮的少年。

不管是孤孤單單一個人,走在麗影雙雙的街頭;或是一次又一次不小心,傷及結不了痂的創口——他都鮮少彷徨過。隻有當那段不可能沉寂的戀情反複發酵的時候,他才會在午夜裏驚醒!

醒來後,消逝總是不受控製地想起,想起她驚慌失措的眼睛……感覺就像那具被扒了皮的鮮血淋漓的屍體,依然靠在他懷裏。這時,消逝常忘了他在追尋什麼?等待明天?還是往回走?

縱使回去又何如?陰陽相隔,花自飄零水自流,一種相思,兩處哀愁。此情無計可消除,才下眉頭,卻上心頭——他不能超脫。

觸痛塵封的記憶以後,不論多麼寂寞,思念依然是無窮無盡的永久……

懷著日益沉重的心情,消逝步出道口,眼前是條筆直的石道,一眼望不到尾。他緩步朝前直走,行至石道盡頭的拐角處,忽覺氣溫急劇升高,沉悶熱流淹沒其身,額頭汗水滑落。

他走過轉角,又幾經轉折,到達高溫的源頭——熔岩之河。

河道上灼熱的岩漿翻湧,衝啊!撞啊!嫋嫋熱氣升騰,照耀大片火紅。其溫度之高,牽連出走筆書畫般的幻象,扭曲浮動,宛如上空雲朵變幻莫測。上層石壁一點一點地熔解,如赤雨般一滴一滴掉落,融入火河,徑直通向千米外的一座熔漿湖泊。

消逝直麵火湖赤流,踏出無畏地步伐,行走於炎河之上:“冰凍三尺!”

他的鞋麵落地,驟然凍結,仿佛冷血生物遊走的軌跡,洋洋灑灑,自身卻安穩如常。

此情此景像極了消逝嚴酷的命途:冰涼之人闖蕩熱火朝天的世道,凡動情,必遭灼傷。傷心的、生還的,永遠是他。而他渴望闔家團聚的親人,盼望相守相戀的美玉,恩重如山的師父,均已撒手人寰。

在他匆匆人生的河流上,愛與恨分裂成兩行堤壩,左岸反映黑白色調的回憶,右岸透視割痛的心髒。就算難免有心傷,不奢望補償,因他不曾獲賠,誰也賠不了。命啊,哪有人會心甘情願,與厄運糾纏。今生今世,清晨到夜晚,一直到生命曲終人散,消逝都徘徊在心靈的孤島,始終握不住那一絲稍縱即逝的星光。

行至半道,少年腳下炎流浮出一頭蜥蜴。變故突兀,類似拉開櫥櫃跳出蟾蜍,趴在鞋尖上。這種令常人擔驚受怕的事,消逝看得極淡。

他像外科醫生審視一顆腫瘤:此物長八尺有餘,遍體橫溢豔紅色熔岩,尾部交結似鎖鏈,故名“鎖鏈蜥蜴”。它生於魔界火山,以熔岩為食,生性凶殘,具有強烈的領土意識,一遇入侵者,便會立即采取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