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願如此。”查爾斯讚同友人意見。他與無名烈也隨一脈望向夜空。一行人由相遇到相識相知,時光推移,情感升溫,彼此地一言一行也日益默契。
任誰都沒想到,消逝10分鍾後又返回鍾樓。三人皆搞不清楚他想幹嘛?消逝貌似比他們更疑惑,問:“你們平常都不看新聞?”
一脈意會到他要說什麼了,腦筋一轉,湊近消逝,說:“時下哈多利局勢紛亂……”他一麵把話題扯到國事民情,一麵朝對方擠眉弄眼,暗示阿烈在這,千萬別說!
消逝了解他極力掩蓋的用意,可事情關乎結界師,也就牽扯到太陽會和複仇大計,這是勝過一切的要事,馬虎不得。消逝不顧一脈地勸阻,當著無名烈的麵,原原本本地講出了疑似“小酒被害”的新聞。內容是他剛從鍾樓第二街的電視墻上聽來的,複述至一字不落。
可以說,消逝的立場鮮明到不近人情的程度:倘若結界師死了,也就沒必要再和他們同行了,不管彼此之間存不存在友誼。其實,他們的友情也差不多被他這段話毀了。
一脈心想:完了,阿烈這下不發瘋才怪。
無名烈卻衝他笑,笑得像在哭!他笑著笑著就走過來了,忽然一拳將一脈打倒:“坑爹啊!這種事你也隱瞞?”
查爾斯不知從哪幫起,眼睜睜地看著火爆的阿烈跨過一脈,往馬路上走。他背後三名少年,都知道他準備做什麼——去桑菲特市,探望小酒。
一脈抹掉鼻血,聲嘶力竭地吼道:“站住!”話音混著哭腔,像戰場上戰友不要命地呼喚。凡是聽到的人,注意力全轉到這邊來了。倘若消逝和阿烈皆離去,一脈無異於被人拆掉左膀右臂,從此再無還手之力。當然,他不光計算勝負,絕對是真情流露,他無比在乎每一個夥伴。
阿烈暫時走不動了,他不像消逝那麼絕情。當他回頭,一脈已經站起,嘴裏含著左手變化的手槍。多智如他,居然被逼到要靠吞槍自殺來威脅夥伴、遏止其衝動。
對麵的友人,眼角撐裂,血液裏摻著淚水往下掉——阿烈就是瞎了,也聽得出來他是認真的!阿烈不再說話了,哭著站著,想聽他有什麼話說?
一脈放下手槍,並未一口咬定這是敵人“魚目混珠”的伎倆,反而坦誠:“老實說,這事論可能性,是極高的,也基本找不出作假的嫌疑。就是時間點太巧合了,手法和對付消逝的手段如出一轍,就像刻意阻止我們營救國王似的。
“此外,我沒站得住腳的說辭了,唯有拿命賭一把——這件事是有人存心捏造的假新聞。如果小酒真出事了,我切腹謝罪!”
他講完這番話,四個人待在原地,沒再出聲了。他們一動不動地站了半個鍾頭,做足了思想掙紮……
最終,消逝走了;無名烈留下了。流氓選擇痛痛快快地活幾天,完成營救國王的狗屁大事。事後,若是小酒真蒙難了,阿烈會好生照顧她到老到死;若她想不開、活不成,他就陪她一起死!
無名烈的這次關鍵性抉擇,是一脈和夜梟對弈的這局棋當中至關重要地一個環節,相當於圍棋對局前的“猜子”爭先——猜對了,一脈有五成勝算;猜錯了,夜梟十拿九穩。
時過境遷,轉瞬間國王生日已到,宴會按期舉辦。之前,為催促各地諸侯王盡早啟程而通知的事關“可卡親王之死的王室會議”,因米修和菲怡的拒絕,又臨時宣布改期。諸侯王大多對此疑慮不大,不過問王家的事務安排,照舊參加國王的節慶。
這一天全國放假,迫於政府強製規定,首都家家戶戶張燈結彩,煙花禮炮齊放。萬民百姓仿佛吃米的小雞,擁到王宮廣場領取免費彩蛋圖個吉利。直升機從空中撒出染色雪片般的紅包,底下搶奪地群眾猶如爭食飼料的魚,人為造就了萬人空巷的盛況。
上午十點,百官入宮朝賀。各省市重鎮上千名身著華服的高級官員,俯首趨步以示恭敬,大排長龍地步入宮中的國宴館。級別較低的普通官員則在宮門前集體三跪九叩之後,才到廣場對麵的會客大樓內等候國王賜宴。
十點半,國王的特派員請來王室宗親後,另外安排隨從的去處。他們被人請上多輛大巴,載往預先訂好的高級酒店用餐。途徑市郊的偏僻路段,將近二十部巴士紛紛爆炸!“雨聲張”、“阿密特”連同全體隨從跟司機,一齊炸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