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你的病情加重了,撒恩。冰咳咳咳……蓮也無法遏製。怎麼樣,要不要注射鎮定劑緩解?”
“這感覺真好!哈哈哈……”撒恩左手捂臉,壓抑體內的烈火焚心之苦!他將灼痛視作一種瘋狂地涅槃,昂首狂笑著反問夜梟:“梟,還記得我們的初衷嗎?”
“你我都是為了替哈多利的貴族官僚舉辦一場空前盛大的‘喪禮’,而活到今日。不同的咳…是,你想複仇篡位;我想享受‘對弈’的樂趣。”
“對,這就是我的‘不死良藥’!長期的焚心灼痛,它使我狂!也令我醉!”他半死不活了,且固執己念,“因為有了它,我才能品嚐到複仇的濃烈滋味,以及手刃至親的快感!每次想到這,我都不禁想笑,狂笑!哈哈哈哈……”
悲歡兩極,撒恩變得如瘋似癲,張狂喊叫:“薩波達·依雷,你這個偽君子!就為那愚蠢的長子身份,一個廢物就能取代我爸當上國王?居然還敢妄稱天命?可笑!可恨!
“我會叫你明白,我命由我不由天!”他單手抓舉桌子,燒毀!“伯父,我笨拙沒用、天殺的至親!你的忌日快到了!我‘盡孝’的時機來了!就用諸王貴族與百官之血為你祭祀,報答這二十年的牢獄‘恩典’!”
王宮後山,阿蘭的龍的潛水艇浮上某個池塘水麵。他又將潛艇開向潭邊,停靠在自行搭建的渡口式木橋旁。
老頭開啟艙蓋,帶查爾斯和達芙妮踏上木橋,走過山地,穿過密林,返回平日居住的洞穴歇息。
阿蘭的龍的住所空間不大,但麻雀雖小,五髒俱全:洞內左上角擺著一張老舊的單人床,床腳有個生鏽的鐵製夜壺;右上角放置整套木製桌椅;洞口旁有幾件陳舊的廚具;
內部最為引人注目的,當屬四壁掛的滿滿一屋子的女性衣物——紅色洋裝、綠色泳裝、紫色睡衣、黃色旗袍、黑色禮服、白色羽絨服、豹紋背心裙,甚至斑馬色的女仆裝,款式各異,五彩繽紛。
秉性敦厚的查爾斯,不了解此間不可告人的隱情,遂質疑阿蘭的龍:“老伯,你在這荒山野嶺開女性服裝專賣店,會有生意?”他談吐氣力虛浮,像普通人初登高原缺氧的反應。達芙妮早前幫他除去體內的劇毒,王子此時精力尚未複原,疲倦乏力。
阿蘭的龍嘿嘿地笑,笑得奸險:“這些都是‘自用’的,我賴以為生的‘精神食糧’。”
“阿蘭,我認識你這麼多年,怎麼沒……沒看出來你居然有這種怪癖?”達芙妮額角的皮肉跳動——咦?那些衣褲好生眼熟,她便走過去確認。
“不是怪癖,是‘藝術’,活靈活現的‘藝術’!”阿蘭的龍欣賞牆上的“傑作”,饞得像隻貪腥的老貓。
查爾斯弱弱地問:“老伯,這些藝…‘藝術品’,是您花錢收集的?或者……”
“咱們搞‘藝術’的,首先靠興趣,其次是靈感,再者就憑‘勞資結合’。”
“什麼是‘勞資結合’?”查爾斯接著問。
憶往昔,阿蘭奸情火急,仿佛有說不盡的故事:“三年前,我偶然聽一位地質學家說起,首都耶魯市的自然水源都是相通的,連接著數千個湖塘水潭,還接通若幹溫泉池。
“於是,我拿出了全額退休金跟存款,買了一架潛艇,全身心地投入‘藝術事業’,朝乾夕惕,大批大批地采摘我的‘心愛之物’。”
“采摘?”查爾斯內心存疑。
“小子,你悟性超差,沒有慧根哪……非要我用白話來講,那就是‘花錢買工具,然後去偷別人的衣褲’。
“晚間,我也是要出去作案,結果不慎走錯了水路才碰見你們的。”說完,阿蘭的龍酥軟地笑了,染上汙漬的牙套襯出騷包醜態。
“這些……這些服飾怎麼貌似大半都是我丟失的?!”達芙妮夢遊似的巡視四壁,像給賣到窯子,又跟賣家套完近乎後,猛地醒覺!這三年來,她接二連三丟失衣服,可就是逮不到竊賊?而今賊窩一日遊,方真相大白!
阿蘭的龍靦腆地深呼吸,稱:“聞香識女人,紅的漂亮,綠的漂亮,紫的也漂亮!最叫專業‘藝術家’、‘收藏家’所詬病的,即那些豹紋、斑馬小寶貝不是你的,湊不齊‘全套收藏品’,可能是永恒的缺憾……
“要論,這也怪不得我,最近王宮的守衛係統更換了,萬不得已,我隻好自降品級去偷別人的…請原諒我,小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