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車尚在行駛中,車子前方忽然亮起一片紅光,是數名身穿巡查製服的大漢在當道布置路障。司機立即減緩了車速,頻頻回頭看消逝?
司機的嘴唇幹白,想問乘客目前情況該怎麼辦,可又如鯁在喉。上了年紀的人永遠搞不明白,為什麼有人會年少輕狂到這種地步,竟然敢去殺王爺的公子?!師傅又打從心底佩服他,了不起!
“到前麵的路障就停車,”消逝說,“要走要留,你自行定奪。”
司機遵照消逝的意思把車停在了路障前,一名巡查拿手電筒過來敲車窗。司機虛弱地放下車窗玻璃,隻見那巡查如同鬼卒出差,辦公態度死硬:“打開車門,巡查臨檢。”
司機脖子貌似扭到了,卻堅持回頭尋求消逝答複:“我隻是個開車的。”他話裏帶哭腔,精神方麵臨近壓力極限,快要不能自製了。乘客未強留,司機便打開車門,狗爬式出了車外。
巡查觀察後,判斷情形不正常,連忙拔槍大喊,通知同事警戒:“注意!注意!有異常情況!”
其餘巡查聞訊,也紛紛拔槍。他們半蹲瞄準,部分握槍弓步,靠車輛護欄等障礙掩護,占據出租車外有利地形。
載客司機哪還顧得上這些,隻管保命往路旁的暗巷內爬。
帶隊臨檢的巡查長官順著司機方才回顧的視線,走至車子後座,敲敲車窗,沒回應。他又敲了幾下,消逝才放下玻璃,側臉冷視。巡查仿佛見到了惡魔,一連退出數步,顫聲道:“真的是……消……逝!快呼叫增援,並通知可卡親王——機場前艾尼大街這發現消逝了!”
一名守在出租車正前方的巡查,拔出對講機又失手按錯按鈕,再調整呼喚:“呼叫增援!呼叫增援……”
車內的消逝像火葬場看管焚化爐的工作人員,靜默地坐等他們呼叫完畢,方開門下車,說:“我允許你們先跟家人交代後事。”
砰砰砰……槍聲仿佛夜半貓叫,驚醒睡夢中的街道住戶!
現場多名臨檢巡查一齊開槍射擊,可消逝已先行沒入黑夜,凜冽寒芒隨之出袖。他猶如勾魂奪魄的鬼使神差,刀光恰似銀白色鵝毛飄忽,轉瞬間,一幹巡查斃命死絕。
消逝不走,收回脅差太刀,駐留原地等候。他還想殺人,履行義務式的殺盡與之為敵的人事物,不論有形或無形的存在,他通殺,以泄心頭之恨!
不消五分鍾,將近六十輛黑白相間的巡邏車疾馳到現場,緊接著又有大批部隊增援。三千名荷槍實彈的巡查和士兵,采取最快的速度分作兩批前後包夾,將艾尼大街擠得水泄不通。
隊伍裏,有人發號施令:“你們讓開,我要親自手刃此賊。”
非雄霸一方的氣魄,壓不住這種軍事級別的場合——高官或普通巡查跟士兵盡皆收聲,避開讓道——走出來地男人,身穿黑服,豹頭環眼。他怒視消逝,好似板上釘釘。
可卡確定對方插翅難逃,遂仰天禱告:“愛克斯啊,父親這就為你報仇,把他碎屍萬段!”
王爺拿兒子當心肝寶貝,不曾想過,他那個患有嚴重潔癖、看見一口痰就要命人扔到十裏外的王子,其實就是這座城市最肮髒、最異形的害蟲。當然,最該死的莫過可卡。論罪行,沒人能比得上他,起碼,在該省是如此。
“你祈禱的方向錯了。”消逝比著地下,“它肯定不在天上,會在地獄裏等你團聚。”
“畜生!”可卡朝消逝齜牙,外形突變黑豹形態,屬於直立半獸人。他那些利爪尖牙在夜裏恰如監牢內的鐵鉤刑具,“黑豹”之名便是由此得來。
“你的‘自稱’很貼切。”消逝取下背後布裹長刀,“追風逐月,現形吧,狼牙!——血海深仇,嗔怒難平,惡鬼道,開!”
五尺狼牙太刀現形,惡鬼道開啟,消逝軀體散布暗黑鬼氣,唯見一雙冰藍鬼瞳通透驚悚光芒!
細雨滴落街麵,灑開微不可見的水花。雨點落在消逝衣衫,瞬間結冰:無論使用與否,寒冰神能已在他體內發酵。消逝冷眼看世界,仿佛隻有黑與白兩種顏色,善和惡兩個極端。
對麵兩步,雨水漸漸打濕了黑豹的獸毛,一滴水珠沿著可卡銳利的爪尖滴下,水珠距離地麵四公分,豹爪截擊,欲撕爛消逝麵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