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殉情(2 / 2)

去年三月,我讀了一本書,東方人張瀚的《鬆窗夢語》,書中記述了作者一段親身經曆:

他初任要職時,一次乘轎去拜訪好友王廷相。他注意到兩個轎夫都穿著新鞋,生怕弄髒了,因而倍加小心,擇地而行。這時,天空突然下起雨來,道路變得泥濘。轎夫一不小心踩入水坑,於是接下來的路,就不複顧惜鞋子蹚進渾水。

後來王廷相聽說此事,感悟哲理,說:“安身立命之道,也是如此,一次失足,就可能讓你無所顧忌地為惡啊。”

張瀚謹記此言,一生清廉。

玉繩自問:而我呢,算在作惡嗎?是否不清不白的過一輩子?是我錯了,還是老天糊塗了?大哲學家黑格爾曾說:人性像一張白紙,一經汙染便再不能像以前那樣潔白。我沒敢奢望純潔如初,隻盼上蒼憐憫,再給我一次重新選擇的機會,我會加倍珍惜。

她說:現今,天可憐見,你來了,我不願也不會再放手。

消逝加重力度踩破湖麵冰層,任冰冷刺骨的湖水淹到自己的頸部,再沒過他的頭頂。消逝執意不悔:愛吾所愛,與汝同往。生亦何歡?死亦何苦?

殉情,無路可走的選擇,揉碎肝腸的站點。它非困境中的盲目,而是極致下的痛苦,不是對人生的絕望,而是期待輪回的加速,好再見她一麵!

湖水與消逝的身體交融,呼吸吐納全是氣泡,昏昏默默中,往日言語似魚兒回遊……

有時我真以為你是我的女兒,消逝。我知道你的性格偏向你母親,她是位優秀的音樂家,我也喜歡音樂。可你不能隻用左眼看世界,把右眼蒙起來,眼睛荒廢一段時間不用,就會瞎掉。你熱衷於音樂,我接受,學文學,我也同意,可你連最簡單的體育運動都不會,問題就大了。

父親往日地責罵變得如棉被般溫馨,消逝還想再聽他訓斥,哪怕是打罵。深憾,不能重來……

鋒有六道,分為“禽獸道”、“修羅道”、“金剛道”、“惡鬼道”、“菩薩道”、“狂魔道”。超脫六道方可入“聖道”、“仙道”、“神道”。得此境者百年難遇。神道之外還有“天道”,此階千年不遇。天外有天,是為“無極”,而此僅為傳說,無跡可考,不足為信。

恩師傳授的劍意猶在:

做人如做鍾:鍾表店裏,一隻新組裝好的小鍾被放在了兩隻舊鍾中間。看著兩隻舊鍾安靜地“滴答滴答”一分一秒地走著,小鍾不知如何是好?

其中一隻舊鍾對新來的小鍾說:“來吧,你也該工作了。可是我有點擔心,你走完3200萬次以後,恐怕會吃不消。”

“天哪!3200萬次。”小鍾一聽這個數字,吃驚不已。“要我做這麼大的事?辦不到,辦不到啊。”

另一隻舊鍾說:“別聽他胡說八道。不用害怕,你隻管每秒滴答擺一下就行了,什麼都會做到的。”

“天下哪有這樣簡單的事情?”小鍾將信將疑,“如果這樣,我就試試吧。”

於是,小鍾很輕鬆地每秒鍾“滴答”擺一下。鬥轉星移,一年過去了,它已經擺了3200萬次。

練劍亦如鍾擺,初期一日一苦練,後期一夜一冥想,孜孜不倦,發奮圖強,成就自然不同凡響。

恩師劍鬼的教誨,消逝謹記於心,依訣練劍,年年長進,歲歲高升,仿佛前途不可限量。但,心死了,劍也就鏽了。

隻有和我在一起你才開心嗎?

玉繩說過的話,仿佛抓不住的輕煙——消逝心動即止,缺失抱憾!

轉瞬之間,他和一脈等夥伴朝夕相伴、冒險旅行的回憶,宛如昨日重現:從海格市到火車車廂,途徑酸梅鎮、水果村、自然部落,之後到達阿斯瑪平原,親手刺殺泰虎,隨革命軍東征,手刃右之介,還該國光明前景,再由索卡爾飛抵哈多利……

最後到了這裏。他兜了一大圈,終歸難逃命運魔掌。

那是夏賓省最美的景點,也是我最喜歡的地方。我一直夢想能有…個人陪我到湖邊看星星。你願意……陪我嗎?

消逝願意,無奈觸動不幸。

今晚是我們第二次見麵,中間隔了九年。可難以置信的是,我卻能清楚地感覺到你沉默中的言語。我想告訴你,你不能承受的過去我來體會,你揮之不去的夢魘我來告別……

往日噩夢尚未訣別,新的災難已先降臨——亡者何辜?生者何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