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媒體刻意將他抹黑為喪心病狂的極惡暴徒,但在大多數小民心中,該名“黑衣少年”仍是英雄的代名詞。
近年來,從夏賓省到全國各地,但凡平民百姓無有不切齒痛恨可卡家族的。國內時局之所以一蹶不振,他至少要負30%以上的責任。
他沒有白白被冠以“黑豹”之名:王爺具備索卡爾前首相無名的魄力和手腕,為人果決,辦事雷厲風行,要論其心狠手辣程度,更是尤甚於無名。
他對國王不忠,對王室前輩不孝,對百姓不仁,對同事不義,美其名稱之為“純粹的野心家”,剝去這層外殼,縱使叫他禽獸也不為過。攤上這樣的仇家,消逝今後的日子斷然不會好過。
然而,製造“桃花源血案”的凶手,已對“害怕”免疫。這起爆炸性事件發生之後,他至今下落不明。全省人人都在談論其人其事,要說最興奮的,莫過於史珍香。雖然,她隱藏得頗深,可心中的那份愉悅便似一座活火山,無時無刻不在溢出歡樂岩漿,終將噴發驚世駭俗的炎流!
此事直接促使她美夢成真!
做為主要證人、案件僅有的生還者,史珍香勢必炙手可熱!她不但受到多起采訪,更上了電視、報紙、雜誌封麵。搖身一變,阿香列入受盡萬民關注的“焦點人物榜單”前三甲(眾多平民拿她的照片驅鬼),還稱心如意地坐上桃花源酒店的頭一把交椅,摘下名副其實的“花魁”桂冠!
其原因可想而知:過往桃李爭輝、百花鬥豔的“桃花源”,時下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死得幹幹淨淨。
傍晚,夕陽西下,暮色沉沉。
木蘭省,“噎死你油飯館”的廚房內,無名烈右手抓抹布,左手拿碗盤,靠在大型洗手槽前洗刷客人用過的餐具。他做家事,雖是大姑娘上花轎——頭一回,倒也做得像模像樣,便似位乖巧的婦人。
經阿烈的大手擦拭過的餐具多半光潔透亮,都可以當鏡子照了。他每洗好一塊盤子、一隻碗,就把它放好,疊作一排,如同衛兵列隊,整整齊齊。上至烈火堂主,下到“家庭主夫”,他一概得心應手,拿得起砍刀,也握得住菜刀。但,此非你情我願,純屬逼出來的。
這些日子飯館的一幹雜務全由他一手包辦,每天雞鳴起床,一直幹到淩晨兩點。這份工作叫他累得死去活來,不下於發配邊疆的苦役。倘若他稍有疏失或偷懶被發現,即遭米雪兒等女流氓一頓圍毆毒打!
這幫女人忒剽悍,他又從不打女人,因此縱有滿腹委屈,也得把心酸往肚子裏吞。不過,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一逮到機會,無名烈就會耍賤招報複!
其手段千奇百怪,推陳出新:有時,在她們的洗浴用品裏撒尿;有時,抓蟑螂放進她們的宿舍;興致高了,就在她們的食物上噴上那麼一點“高蛋白物質”……
“這些該死的‘豬槽’,洗完啦!”阿烈舒心地活動活動筋骨,骨頭像鬆懈的發條,啵啵噠噠地響。高興不到一會,他表情又由晴轉陰,沮喪地嘀咕:“拖地的時間到了……”
短短兩天,他反複想過幾百項逃跑計劃,礙於身無分文加上人生地不熟,隻好放棄。他幹的活太苦,每逢深夜打烊,阿烈在廚房角落打好地鋪躺下,常常回想義父昔日的一段教誨,安慰自我:
索卡爾國賓館的名廚麻吉,跟首相無名是同一家孤兒院的發小,兩人交情匪淺。麻吉年輕的時候在飯店學藝,負責洗鍋、跑腿等雜務。當時他以為自己在廚房現場有機會接觸名廚,就可以跟名廚亦步亦趨地學習,而現實卻和他所想象的不一樣。
在那個時代,資深的廚師都十分頑固,麻吉想要嚐嚐鍋裏殘餘的醬汁,就會挨老師傅的拳頭。即使是用過的鍋,老師傅也經常會在裏頭撒上肥皂粉,為的就是不讓鍋底殘留味道,以免廚藝遭人偷學。
好在,刷鍋的工作為年輕的麻吉博取了希望。平常人看來,將鍋裏麵洗幹淨是天經地義的事,鍋外麵就比較沒人注意到,飯店當時的鍋幾乎都是沉重的銅鍋,也很難刷洗幹淨。於是,麻吉就利用休息的時間,著手刷鍋的外緣。
他耐住想休息的欲望,花了兩個月的時間,總算將200口大鍋刷的閃亮如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