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屍下邊站了數名體格健壯的保鏢,他們就像屠宰場裏的屠夫守著這具剛去了皮的“牲口”,那麼的無關緊要,甚至尚可談笑自若。
主觀意識化作名為“噩耗”的鋸子,抽割消逝的心髒!他忍住心痛,望著門前那具女屍,自我欺騙:不會的!不會的!不會是她!
“玉繩這妞真賤,什麼人不好惹偏要惹到殿下,這下真成了扒了皮的母狗了……”保鏢拿此事當茶餘飯後的談資。他們的話題,粉碎了消逝的幻想——屍體果真是玉繩!
瞬間,消逝靈魂往下墜,人掏心掏肺地低吼,聲音沉悶得如同野獸垂死時不甘地咆哮!心,在滴血…旗幟似的殺氣擴張,形跡杳杳冥冥。消逝麵色如紙,雙眼閉而複張,冰藍色鬼瞳若冥火明滅,人猶似煉獄幽魂。
“等我。我為你報仇後就來。”消逝許諾,逐步登上台階,腿腳看似沉重,卻無半點聲息。
上麵的保鏢斷定來人非善類,即掏出西裝內的手槍,恐嚇:“你是誰?給我站住!再不停步,一槍打死你!”他的同夥也相繼掏槍瞄準消逝。
砰砰砰……
一連串槍聲響起!
保鏢們見消逝對他們地警告置若罔聞,通通開槍射擊!不過,子彈光打中空氣。僅僅一刹那,他已逼近至出聲警告的該名保鏢身前——啪地,消逝甩了保鏢一記幹脆的耳光,那人的麵部當場轉到了後背,一動不動地死去。
“快跑!這家夥不是人!”其餘保鏢驚呼著,要轉身逃跑,消逝搶先動手——啪!啪!啪!又是三聲脆響,保鏢們前腿跨出,就被消逝用同樣的手法全數擊斃。
“對不起,叫你受苦了。”消逝起跳,抱下玉繩高掛門上的遺體。此刻,他生不如死!一顆顆淚珠,皆滴落在摯愛的遺體上……
前幾分鍾,他還奢望能救下玉繩與之攜手遠離塵世,去譜寫一段沒有雜質的愛情。可憐,這對人生路途坎坷的戀人,又一次被該死的命運迫害了。
現實,如同這具扒了皮的屍體;命運,劃撥給消逝的,注定隻有複仇!
他懷抱玉繩,循著她留下的血跡,艱難走向愛克斯所在的貴賓室。地上的每一滴血液,都是這位悲情少女的一次忍耐,當中既飽含她對命運的控訴,又暗藏她對現實的絕望跟默哀。
一步一滴血,步步皆深深地刺痛消逝的心肝!他仿佛能聽到玉繩無聲地哭訴,想要撫慰,卻已生死兩茫茫。他能做的,唯有沿著這些複仇的印記去宣泄內心滿瀉的恨意與殺念,以此告慰愛人不可挽回的靈魂。
消逝行至貴賓室的走廊時,迎麵撞見桃花源的媽媽桑莎娃。她一瞄到消逝手中的屍體,舌頭便抽筋了:“你……是誰?怎麼會…”莎娃磕磕巴巴地,硬擠出話:“…抱……抱著……”
消逝眼神凝固,問:“你認識玉繩?”他的嘴角留有痛心嘔出地血跡,染在慘白的麵部,恰似天外殘陽。
“我是玉…玉…繩的媽咪,”莎娃妄圖討要人情,“平…時都是……我在照…顧她……”
“那你可以去死了。”消逝改由單手抱住玉繩,右手呈手刀狀剖下,將莎娃由頭斜著分割至胸。“聽好,以後別再打擾她!”
莎娃遭分屍成兩截:血淋淋的內髒外流,鮮血濺到消逝臉上!他眼皮也不眨,跨過死屍,徑直通往貴賓室。
消逝輕輕推開貴賓室的房門,平靜地走進去。他看見房內的高檔座椅中間坐著一個少年,那人右側站了四名壯漢。少年埋頭嗅著手心的人皮,那是玉繩的臉皮。他嗅著嗅著,竟癡狂大笑,無理由的又忽然失聲痛哭。
“你就是愛克斯?”消逝神情冷漠得就像一尊冰雕。
“狗男女找上門來了。哈哈哈……”愛克斯的鼻涕流在玉繩的臉皮上。故意的,他拿著那張皮當消逝的麵晃啊晃,問:“它很漂亮吧?要不要借你玩啊?嗬嗬嗬……”愛克斯的笑聲尖銳得能令最頑皮的孩子哭出來。
消逝認清愛克斯的手中之物竟然是玉繩的臉皮後,腰板支撐不了重負彎下,無聲呐喊!此刻,他正由“惡鬼道”逐漸臨近入魔邊沿,身遭的鬼氣凝結成一頭凶神惡煞的猛鬼,直欲吞噬在場眾人:罪惡魔像,乃禁忌一族誤入歧途的典型征兆。
“快帶殿下離開!”愛克斯的貼身侍衛那野狗般敏銳的嗅覺,嗅到死亡之氣,均掏出槍想掩護主人逃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