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室規矩比尋常百姓家多得多,家人想必管你管很嚴格:你說過你是‘籠中之囚’的,我對這句話比較敏感。”
“這事說來話長……”達芙妮無心品嚐最愛的果汁,說:“我祖父霍克國王膝下有三個兒女,我父親薩波達是長子,後來成了哈多利的國王;
“二女名菲怡,是現任王國木蘭省的女王;
“三子叫肖斯克,這人野心勃勃圖謀篡位,終究被人告發。可我父親宅心仁厚沒有處死他,而是將他與其家人全關在科羅娜草原的龐克監獄。那是哈多利的最高監獄,關押著眾多要犯,並由王族宗室的米修親王負責監管,長期未有囚徒逃脫記錄。
“肖斯克叔叔一關便是20年,他在獄中過世,我父親還因此痛哭流涕。但是,半年前龐克監獄突然起火,且火焰呈現陰森的青冥色!這場大火吞噬掉整座監獄,直燒成廢墟,一幹人犯也通通喪身火窟。
“事發當時,我父親偏頭痛就犯了。每當他犯病常牽連厄運,後來這病應驗了:
“肖斯克叔叔有個獨子,叫撒恩。他自幼在監獄長大,性格跟常人截然相反,極度偏激且瘋狂,是個恐怖的極端人物!物以類聚,此人在獄中結識了一幫狡猾凶殘的悍匪。這幫匪徒裏麵有人為他出謀劃策兼提供人手:他們經過秘密行動,不但夥同朝中大臣成功把持住朝政,更潛入王宮囚禁了我們父女,‘挾王室以令諸侯’。
“由於通訊工具和日曆都被他們沒收了,我幾乎忘了被軟禁在這多長時間了,好像有三個月吧…這幾個月,他們派人日夜看守,我能想到的辦法全想過了,也付諸實行,結果沒用。”
“照你的說法,你們父女事先不知情,甚至沒察覺異樣就中了圈套了?”查爾斯問,“那豈不是我們遭遇的翻版?”
達芙妮承認:“他們安排得天衣無縫,辦事大膽、細節縝密,做得巧妙而合理,事先全無破綻可尋。”
查爾斯凝視杯中果汁,感歎:“照此判斷,這幫人比起索卡爾的無名,有過之,而無不及。”
“但事後是有漏洞的,”公主又言,“比如此時。隻是憑我的能耐,就算看出疏漏也無能為力。”
“什麼疏漏?說出來,興許我能帶你逃出去。”
“我仔細觀察過,這裏的守衛每天輪班看守,稍後淩晨0點的時候,他們會有十分鍾換班時間,那時屋外空無一人。壞就壞在,我不是穿山甲,沒辦法穿牆外出。即便破牆出去,外麵還有一大堆機械獸守著,那才真叫插翅難逃!”
“隻要你信得過,查爾斯就是拚上一死,也要助你逃出監牢。”他滿懷正氣地站直,武者的俠義情懷,給對方莫大信心!
恰巧,牆上的時鍾敲開淩晨報點的鍾聲——鐺,鐺,鐺,鐺,鐺……
達芙妮也勇敢站起,應道:“好,我們就向西出逃,到王宮後山去找我的一位朋友。他曾是王宮的禁衛隊長,過去一向對我很好,絕對信得過。”
訂下簡單計劃,查爾斯遂跟達芙妮走到寢室西牆。王子心中默念《四象神功》口訣:
白虎功法壯於筋骨,重於威猛。當以殺戮之氣馭形,直至周身真氣色白如雪。殺氣一起,身體便似精鋼刀刃,削鐵如泥,無堅不摧!縱橫劈掃,均有西神白虎之威勢……
查爾斯閉上雙眼,依口訣運氣,毛孔釋放地白色殺氣似刀片疊加,通體貫臂。驀地,他睜開虎目,雙爪交叉撕開,卷狂風,麵前的牆壁刹那破開一個丈餘大洞。
“走!”查爾斯背起達芙妮,運用朱雀步法奔出屋外。
查爾斯背負達芙妮出逃的一個小時前,王宮內的國王寢室,一名少年正跪在地上替他的長輩修剪指甲。長者安詳地坐在床上,他的身材臃腫,方臉大鼻,年僅五十卻已須發皆白,老態龍鍾。
“伯父,我爸生前說過,他小時候總愛幫您剪指甲,每次他這麼做,事後您總會帶他去花園裏捉蝴蝶。”少年問,“好多年了,好多年了…您的記憶力沒衰退到六親不認吧?”他地動作細心,修剪過的指甲上若有尖角殘留,必要再打磨一遍。
長者仰著頭,屋頂安裝數不清的鑲嵌鑽石的黃金燈飾,炫目光彩映襯出四壁雍容華貴的白金牆壁,折射或正麵照射到這位掌握王權的人臉上,無上榮耀,但也在他的身下、少年背後留下一抹陰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