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眼識英雄的無名給了納蘭一大筆錢,還將他們夫妻二人接到自己府上,聘請最好的名醫給納蘭的妻子治病。他終日噓寒問暖,把納蘭夫婦照顧得無微不至。此恩高如山,此情深似海,納蘭至此對無名感恩戴德。他暗自發誓,願為恩公肝腦塗地,報效終身!
盡管,納蘭的愛妻最終還是不堪病痛折磨離開了人世,但他忠心不改,依舊生死無悔的追隨無名,直至今日。
“查爾斯不知天高地厚,枉自妖言惑眾,理應懲處。”納蘭道,“此事該如何處置,請恩公示下。”
“先扳倒一幫奸商惡霸,盡可能的平息民憤再說。”
“恩公,您這無異於自剪羽翼。”
無名引用一則故事回答:“有幾個人坐著漁船出海釣魚,他們凝神垂釣,怡然自樂,直到天色漸暗,才慌忙打道回府。倒黴的是,天很快就黑了,而他們卻失去了方向。眾人拚命打著燈亂照,始終找不到回去的路。
“混亂中,有人提議把所有燈滅掉。等到眼睛慢慢適應黑暗後,大家驚喜地發現,原本以為漆黑一片的四周,竟然有一小處亮光,那是海邊城鎮的燈光。
“借著這點微弱的亮光,他們找到了返航的方向。通常情況下,燈可以照亮自己前方的路。可是,有時為了要看清方向,竟然要適時把所有燈都滅掉。如今,國內深度勾結的幫派、官僚、商人,就像海上的燈,我們‘殺富濟貧’就是在關燈給老百姓看,也給自己看。”
“聽聽,”無名比劃著畫麵上的查爾斯,說:“你徒兒說我什麼來著?他說我掌權不放,壓榨百姓。可他想過沒有,要是這個國家沒了我,怕是早就四分五裂、割地裂土了。我再跟你講個故事……”
他揉眼部穴道容易,就是鬆不了滿弦弓似的腦筋:“處在鬧市口的一家拉麵館生意紅火、日進鬥金,卻突然停業。原因是老板與拉麵師傅就工資問題無法談攏。
“老板給拉麵師傅按銷售量分成,師傅便在麵裏放超量肉塊吸引客人,結果老板無利可圖;給拉麵師傅固定工資,他又少放肉塊,趕走客人,以圖清閑。
“就這樣,一個很好的項目最終黯然收場。究其原因,是管理不善,雖說被管理者隻有一個。問題看似複雜,其實,由老板娘親自放肉塊不就得了?關鍵資源、核心權力一定要牢牢掌握在關鍵的人手裏。
“此外,老板必須對拉麵的製作環節非常熟悉,才能實施有效的監督。”
首相放下手來,眼角流下地液體不知是疲倦,還是傷感?他眼睛微微睜開,感到不適,馬上閉合,道:“當下的索卡爾就好比一家麵館,我一人同時扮演廚師跟老板娘兩個角色,而你的徒弟、麵館的少東家,偏偏帶了幫‘仁人義士’來鬧場、砸招牌,給我難堪,這是什麼道理呀?”
“恩公放心,納蘭這就去替您清除禍患。”知遇之恩與師徒之情,納蘭毅然決然地選擇了前者。他邁開大步走出書房。飛機一降落首都機場,武師就會直奔第一電台……
納蘭走後,冷清的書房內僅剩無名一人。此刻,他心中百味雜陳,不由得老淚縱橫:“納蘭啊,這麼多年來,你為我立下的汗馬功勞已經夠多了。其實你在心中認定欠我的那些所謂的‘恩情’,早還完了。隻是你念舊啊!你記情啊!人要是都能像你這般知恩圖報,那該有多好……”
今晚,無名深深地意識到大局已變:如今索卡爾已經不是他能夠一手掌控的了。然,縱使全民公敵,他也要秉持梟雄本色,到死。他明知天命不可違,而又妄圖逆天改命,望憑一己獨夫,力挽狂瀾。一代霸主的性格裏帶有兩種截然相反的矛盾色彩:既有知天命的悲涼;又有野心家不死的狂傲。
晚間九點,王子的演講告一段落,而內容卻仍在電視上反複重播。
隨行的無名烈守候在攝影棚後台,他擔心莫裏斯教授和電台人員的安危,已早先請他們遠離電台暫避風險。部隊和警察在晚間7點40分就封鎖現場,卻遭李澤秘密布下的陣法攔在門外,上上下下全不得其門而入。政府的三層安保係統,被老道一個人破解得幹幹淨淨。
9點15分,偌大的電台大樓基本人去樓空,就查爾斯與無名烈尚在大廳留守。武師納蘭,在這個時候到來。他高超的修為發揮作用:武師運轉內力,靠真氣保護,單獨入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