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檔案(2 / 2)

卡魯泣不成聲,極力克製,務求把話說得清晰些:“電話講到一半就讓那頭的怒罵聲阻斷了。最後我隻聽到愛麗絲的哀嚎聲,通話就此中斷,不管我再回電幾次都打不通。”

老仆人答話的時候,一脈用眼角的餘光留心著查爾斯的眼神跟表情。待卡魯說完,他立馬向王子提議:“殿下,雖然卡魯先生遭逢不幸,可救國大義要緊,個人安危純屬小家小情,在這危急存亡關頭,怎可因小情而耽誤了大義?依目前情勢,我們萬萬不能答應他的訴求。”

查爾斯拉下臉來,不予理會。

一脈沒往下說,靜心看王子彎腰前傾,扶起跪在地上的卡魯,輕輕拭去他臉上的淚水。“我不但要幫他,而且即刻就要行動!若連眼前同胞的燃眉之急都不能解救,還有何顏麵妄談救國救民?假使為了救國就必須對同胞的危難視若無睹,那這個國不救也罷!”他話鋒一轉,指向先前的戰友,“你我可以是同誌、同盟,可惜卻不是同道。道不同不相為謀,你走吧,一脈先生。”查爾斯的態度十分堅決。

“我可不想走。”一脈嘴角勾出狡黠的微笑,“殿下的善心和決心深深的打動了我。我決定與殿下攜手相助卡魯先生。此刻,我們是同道了。”

他前麵故意提議,隻為試探查爾斯是否表裏如一,以辨明偽君子和真善人。對方交出了滿意的答卷——堅決選擇把人民置於國家之上。該項決定堪稱他們友情的奠基石,他與王子的關係,由此升華為同誌、同盟、同道的“三同好友”。

“既然敵人能找到我這裏來,那一心會不會也有危險?”司徒冠冷不防的一個疑問,把兩個少年問住了!查爾斯如夢初醒,一脈深感憂慮。

夜漸深,月亮讓公寓的屋角擋住半邊,恬靜的晚風戲弄著晾在陽台上的床單。重工業的汙染,抹黑了皎潔的月色。沙塵和霧霾,促進了人們洗衣清潔的頻率。

大街上,可以很容易的分辨本地和外地人:住在這一帶的,出門都戴口罩;不住這的,都捂著鼻子和嘴巴。極少見的,某個黑衣人貌似不在意,拐進一棟公寓。

這時,一脈剛奔赴馬渡市,教堂操刀救下查爾斯的黑衣少年隨後到達一心家門前。沿路走來,消逝仿佛身具奇特魅力,路人都禁不住多看他兩眼。超高的回頭率,既折服同性,又令異性平添一份好心情。

一心家門沒關,似乎在跟敵人宣告:要殺要剮,悉聽尊便。若非看淡生死之人,絕不能如此的灑脫跟豁達。

消逝悄無聲息地步入屋內。他平常走路的腳步輕巧如貓,若非一流武者,定難察覺到他地接近。一心原本是背對著來客的,可當他彈掉煙頭上的煙灰,神出鬼沒地客人已像幽靈俯視他的前額。

他照舊安坐椅上,透過地板多出的影子,確認有客到。“我老婆很愛幹淨,”警官把煙熄滅在煙灰缸內,“別讓我的血弄髒了牆壁。地板好清理,你下手準一點。”

“未必殺你,隻要你坦白回答我的問題。”消逝留意警官地舉動,倘若對方拔槍或動武,就先廢了他那隻不安分的手。

“哈哈。”他輕蔑地笑了兩聲,“想不到,我審問人審了半輩子,臨死卻要接受別人審問?你還是殺了我吧,我不習慣受別人的威脅。”

對方句尾的坦然,令消逝想起了自己的父親,他難得的心軟了。類似此刻的心慈手軟,在他職業生涯中並不多見,就算產生,那軟卻的心靈終究會被酷寒的仇恨冰封住:“既然你甘心為‘黑色太陽’喪命,那我就成全你。”

消逝伸手入袖,做出抽刀動作,意在殺人,哪怕這可能隻是個誤會。

“稍等!”一心急忙替自己申辯,“你不是無名和王後派來的,是為黑色太陽找我?”他暫且適應不過來,確定消逝的沉默屬於承認後,退休的警官方續道:“我想我們可以談談。

“我建議你,以後在向陌生人問話之前,你最好先自我介紹,尤其是對我這樣的長者——這是最基本的社交禮儀。如果你有修養,就照規矩來。”

“我叫消逝,是‘瑪多島事件’的遺孤。這張卡是我目前的身份。”消逝遞給一心一張紅黑相間的磁卡,卡上標明四顆綠星。

這張卡乃世界最大狩獵聯盟——“陰陽海”的會員卡。卡上的四顆綠星代表會員等級,共分赤、橙、黃、綠、青、藍、紫七個星級,等級越高所能得到的待遇、權力、地位和聲望,也就相對提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