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銅書(2 / 2)

“即便我就是叔叔口中的‘救國能人’,也仍然不足以克敵製勝。我們要對付的可是一台‘國家機器’啊!”他清醒地回答,“當然,世事無絕對,也不是完全沒可能。要贏,須當知己知彼,方可百戰不殆。麻煩叔叔再為我詳細解釋您信中提到的梟雄禍首——無名。”

“無名,這個男人憑黑幫起家,又依靠黑幫勢力進入仕途。他精通陰陽謀略,善使兩麵手法:既向國王使美人計——獻上當今王後愛憐,媚惑國王;

“又借政府力量排除異己,清掃民間敵對黑幫。同時,他私下操控黑幫下屬暗殺政敵,直欲稱霸黑白兩道。

“後來,國王看出此人居心叵測,乃不世出的竊國梟雄,曾數度將他罷官下放。可其時他已然根深蒂固,權勢熏天。每當國王將他罷官就會造成朝野動蕩:

“民間黑幫猖獗,大肆破壞社會秩序;國會百官抗議;軍隊軍心不穩……諸如此類亂象,比比皆是,好比一枝動,百葉搖。

“仕途幾經周折使無名愈加老辣,他數次被貶為庶民又數度重召啟用,且每次起落過後權勢聲望便更上一層樓。最後,國王被逼無奈將其升任到首相一職,讓他掌控國內軍政大權。

“而無名就任首相的第二個星期五,國王就在與王後共寢的夜裏‘無故駕崩’。一時舉國嘩然,索卡爾王國也由此陷入內亂爭鬥的局麵。”

一脈問叔叔:“王後愛憐又是何許人?”

“愛憐生得美豔動人,卻出身貧賤。她十餘歲時得到機遇,被一名老伯爵收為義女,從而麻雀變鳳凰,一躍成了王國貴族。

“不知是巧合還是冤孽,她在一次豪門望族的宴會上,有幸得見索卡爾王國的王子,從此便對他傾心仰慕,終日魂牽夢係。愛憐屢次尋機向王子表白示愛,但總換來王子的婉言回拒。

“後來,無名得知此事,便以王子為誘餌,允若將促成愛憐與王子的‘美事’,引其合謀控製軍政,再殺國王。為此,愛憐應約入宮並迅速取得王後之位,人也跟著性情大變,終日窮奢極侈。

“據我所知,她一天的花銷,就相當於六十戶尋常人家不吃不喝四十年的勞動所得。

“無名與愛憐便是索卡爾王國的萬惡罪魁,如今這個國家的動亂皆因這二人而起。其罪滔天,罄竹難書!如欲救國,必先誅殺此二人!”

一脈表示:“我看,這個國家的病根不在無名與王後那裏,而在於‘封建問題’。封建體製不改,做再多也是徒勞。建立製度的是王室,解鈴還須係鈴人。”

一心貌似挺滿意侄兒的觀點:“好一句‘解鈴還須係鈴人’——此時此刻,這個‘解鈴的人’已經朝海格市來了。”

“誰?”

“索卡爾國王的獨子——查爾斯王子。他是這世上最仁愛無私的人。我們已秘密約定,要共襄義舉,殺賊救國。雖說我們目前勢單力孤,或者說莽撞行事,但我堅信邪不勝正!

“我希望你能與查爾斯王子同心協力,聯合青族革命軍共同推翻奸相無名的黑幫政府,重新建立一個由窮苦人民當家做主的嶄新共和國!”

聽到叔叔這般慷慨陳詞,一脈下意識地先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笑容憨態可掬:“你們這‘謀反罪’是砍頭還是槍斃?”

“真到那個時候,你也學你爸給阿叔寫兩張紙條。我把紙張揉成球,塞進耳朵裏,騙劊子手說有藏寶圖。”

“寫什麼內容呢?”一脈笑著問。

“左邊一個‘好’;右邊一個‘疼’。疼不疼都好,反正我這莽夫是當定了。”

“莽撞不一定能成事,但如果不莽撞,就絕對成不了大事!叔,侄兒讚同您。”

“你同意了?就這麼簡單?!”一心有些難以置信。

“我跟人說要登上神界,也常被取笑是癡人說夢的瘋子。不知您聽沒聽過,大多數著名人物,早期往往並不出眾。例如遊泳女將安娜,她最早不被看好,後來卻兩奪金牌。是什麼讓她完成蛻變?

“她說:‘以前比賽時,我老在注意別的選手;現在我學會無視她們,遊我自己的。’

“與眾人反向而行,是很需要勇氣的。但這世界上,從不曾有人靠‘從眾’而成功。所以,假如別人都勸你不要做某事,甚至嘲笑你,那這件事很可能是你成功的機會。而我,就是這麼看待世人所謂的那些看似荒誕不經的夢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