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失去的,都會以另一種方式歸來
我們的世界需要的就是這點點滴滴的溫暖。而最大的溫暖是自己給自己的,就像冬子一樣,隻有為之努力,才能收獲新生,看到明天的太陽。沒有不可治愈的傷痛,沒有不能結束的沉淪。
1.
阿冬是我見過酒量最大的人。
阿冬跟我宣布這故事徹底結束的時候,飯桌上已經是一片狼藉,周圍的哥們也都紛紛趴下了,剛巧我趕上耳膜發炎,不能喝酒,幸免於難。
2.
阿冬的前女友朵朵是他的高中同學,而朵朵是阿冬的第三任女友,阿冬卻是朵朵的初戀。
阿冬有個剛過40歲的年輕老爸,是公務員,單位的一把手,前途不可限量。所以阿冬天生就有種優越感,中學期間抽煙喝酒打架無所不幹,耍耍女朋友自然也不足為奇。
要說阿冬是渾蛋,那的確可以算得上,但阿冬是個非常孝順的男孩,為了不讓爸媽操心,高三那年也就收斂了所有的叛逆,成為乖乖公子,考上了好大學。
阿冬和朵朵在一起的時候,是在高中快畢業時,那個被畢業黨炸開的暑假。
高考成績出來的時候,朵朵哭著告訴阿冬她隻能留在西安,不能和阿冬一起去北京了。
剛在一起沒一個月,就要麵臨將來的異地之苦,阿冬很樂觀地對朵朵說:“朵兒,沒事,我會經常回來看你的。”
阿冬是個自信的人,也重情重義,對於自己是朵朵初戀這事,他發誓不能再像高中一樣那麼放蕩,事實上他也早已沒有了那時的“瀟灑”。在他心中,異地隻不過會讓他們變得更加珍惜彼此而已,除了為鐵道部多貢獻幾十張車票,其他也無大礙,況且阿冬也不缺錢。
3.
我們第一次見到朵朵的時候,是在2012年的五一假期,阿冬帶著朵朵跟我們幾個哥們一起吃飯。
在飯桌上就可以看出朵朵是個乖乖女,跟阿冬這個會來事的人簡直是天造地設,性格互補,天衣無縫。
就像張嘉佳信奉的真理,每個人都是一個半圓,而在這蒼茫世界上,終有另外一個半圓和你嚴絲合縫,剛好可以拚出完整又完美的圓。
阿冬和朵朵他們就是這麼一個圓,近乎完美的圓。
阿冬給朵朵夾菜,似乎總能猜到朵朵想什麼,朵朵低著頭慢慢地咀嚼著,偶爾抬頭看看坐在一旁的阿冬:“不要一下子給我這麼多了,我吃不完。”
“不是一向是吃貨嘛,是不是看見這麼多人不好意思啊,沒事兒,都是哥們。”
旁邊的哥們也起哄:“冬子啊,以往看你挺能喝的,怎麼今兒個就慫了呢?是不是怕回家跪搓衣板啊!”
“不是還沒開喝嗎,著急什麼?先吃菜。”阿冬看著朵朵似乎在征求同意,朵朵點了點頭說:“沒事了,少喝點,喝酒傷胃。”
阿冬開啟了酒霸模式,又跟哥們幾個談起了高中時的風雲往事,把自己的渾蛋往事講得生動形象,然後話鋒一轉又講起自己的洗心革麵。自黑情感史的同時又不忘秀恩愛,搞得我們雲裏霧裏,再加上我們早已半醉半醒,隻記得一句話,朵朵是他清晨醒來遇見的一個百分之百的好女孩。
我出於好奇心也問過阿冬這句話的含義,他告訴我他表白是那年暑假的一個清晨。
我說:“沒了?”
他說:“你猜。”
阿冬不是文藝的人,即使說了一句文藝的話,想必也不想解釋其中的深意吧。
青春叛逆就是一場夢的衣衫,脫下這層衣服的時候阿冬也剛好醒來,然後遇見了朵朵,在他心中百分之百的好姑娘一定會是幸福的吧。
4.
我見到朵朵最幸福的模樣時,是在那個跨年夜,2012 to 2013。
阿冬帶著朵朵去了世貿天階。
隨著光影倒計時的跳動,全場人一起倒數著那十秒的時間,朵朵和阿冬擁抱在了一起,大屏幕上也滾動著阿冬對朵朵說的話:“朵兒,我們一輩子在一起。”
這種小概率事件也被阿冬撞上了,我發了十幾條一個也沒被抽中上大屏幕,用阿冬的話來說是我“不夠虔誠”。
“冬子,到時結婚可別忘了叫我們哥幾個啊。”我虔誠地跟他說。
“這必須的呀,到時候你們都要帶上家屬,沾沾我的喜氣。”
5.
2013年國慶剛過沒多久,阿冬拉著我說去喝酒,看著他有心事的樣子,我也沒有問什麼,我想他想說就會說的,我的任務就是陪他喝酒。
阿冬告訴我他跟朵兒分手了。
阿冬對我說:“有一件事一直沒有告訴你。”
我說:“什麼事?”
阿冬告訴我朵朵國慶期間被一個變態綁架了,以假裝家教的方式,毆打並企圖猥褻她,整整失蹤了27小時,所幸朵朵急中生智自己逃了出來,並用法律手段製裁了那個變態。
我大驚失色,酒意全無,劈頭問他:“你是後來才知道的,還是?”
“失蹤當天半夜就知道了。”阿冬把杯中酒一飲而盡,又給自己斟了一杯,繼續說,“那天半夜接到她舍友的電話,說朵朵失蹤了,一開始我不相信,後來她舍友再次打來,我才相信了。後來不管我怎麼打朵兒的電話也沒人接。那天晚上我失眠了,我感覺整個世界都坍塌了,腦子裏一片空白,我胡思亂想了所有不堪的畫麵,我越想越害怕,我在床上翻來覆去,坐立不安。”
“那你去西安了吧。”阿冬一學期去西安找朵朵少說也有五六次,這種情況他肯定會去的,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