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聽說你還在打聽我的下落(1 / 3)

我的第六杯卡布奇諾

卡布奇諾,味道甜中帶苦,卻又始終如一的味道。預示著,等待就是甜中帶苦,懷著忠實的真心,不會變心的等待。寓意:我愛你,我很喜歡你哦(暗戀)。

1.

我談過5段戀愛,交過4個女朋友,我的名字叫居經緯。居裏夫人的居,地球儀上的那根經緯線。

我對著眼前這位正襟危坐的女子小心翼翼地介紹自己,像坐在被告席上的嫌疑人對法官大人招供一樣。我低著頭,抿了一口我自己點的拿鐵,用餘光瞄到她困惑的眼神。我知道她想問我什麼,她的卡布奇諾在窗前散發著熱氣,騰騰而上,攀附窗台上,似乎對窗外的世界充滿著好奇,想要出去探個究竟。卡布奇諾是我點的,我第一次見眼前這位女士,或者應該用姑娘稱呼,但我確確實實是第一次見到她。她也是第一次見我,不對,她好像見過我一次,她昨天在微信裏跟我提過,不過我已經忘記了曾經有這麼一個人的存在。哦,扯遠了,我們如約而至,在地鐵站旁的星巴克,我早早到了,幫她點了這杯卡布奇諾,我以為所有姑娘都喜歡喝卡布奇諾,還有她的微信昵稱就叫奇諾。

還沒等她開口說話,我便開始揭曉謎底。

是的,我談過5段戀愛,第四任和第五任是同一個女孩。

“可以跟我講你的故事嗎?”

奇諾顯然對我的故事更加感興趣,相比較於我這個活生生的人而言。

我欣然微笑,嗯。

我也是一個喜歡講故事的人,即便她沒有跟我要求,我也會想方設法把話題引到那裏。

雖說我喜歡講故事,但這個故事我還是頭一次講,而聽我講故事的人我也是第一次見。

奇諾端起咖啡,喝了一口,然後將它置放在左手邊,靠窗戶的那個方向,我想她已經準備好聽我講故事了。

“這個女孩的名字叫婉琪。”

很好聽的名字是吧——我好像在征求奇諾的同意。

她看到我呆滯的目光停頓了幾秒,立馬會意過來:“嗯,很好聽。”

“是我追的她。我們第一次見麵的地方是學校的自習室。很俗套的,一見鍾情吧,我在她旁邊的旁邊坐了下來,距離產生美嘛,但也不能太遠,太遠了就沒有地利了。那天陽光明媚,外麵還飄著蒲公英呢,也算是天時地利都占據了。她應該注意到我了,在我經過她的時候,她的目光跟我的目光相遇了,我尷尬地對她笑了,她也禮貌性地回應了下。我們距離不超過半米吧,我還暗自慶幸我剛嚼了兩三塊益達,想著廣告中的畫麵也是陶醉了,同樣是兩三秒的時空,我感覺我在做夢,做了兩三年,好像在夢裏兩三年跟現實中兩三秒是等同時間的,還沒等我反應過來,她轉過身繼續背她的托福了,不停地在筆記本上記錄著什麼。她的字寫得很好看,我的視力很好,我確定,她是我見過的為數不多字體和外貌成正比的女孩之一。”

很顯然,我想說“唯一”來著,但我還是顧慮到聽我故事的這個姑娘,畢竟我和她是第一次相見,凡事都不能絕對。

“那天我自習的效率很低,整個上午我都在想著怎麼問到她的名字、手機號或者她的微信號。我打開微信搜索附近的人,從上往下依次點開頭像比對,一口氣翻了二三十個,無功而返。不過我沒有失落,反倒開心起來,她肯定是個好女孩,保護自己到無懈可擊的地步,肯定不會是綠茶婊之類的。她坐在我的兩點鍾方向,我能觀察到她的一舉一動,按兵不動,然後伺機行動;相反,她完全不可能發現我,即便她要轉身觀察,我也能在第一時間低下頭,做出一副窗外事事不關己的學霸模樣。機會還是會垂青耐心等待的人,我看她起身走出門外,好像是接電話去了,我迅速跑到她座位跟前,翻開托福書扉頁,那兩個字一下子刻在了我的心裏——婉琪。”

2.

我見眼前這位聽得津津有味,本想聽她發表長篇大論的戒備心一下子化為烏有,她算是我遇到過最稱職的聽眾了,不問東問西,也不自以為是地評頭論足。我開始慶幸我沒有說“唯一”。

我看了看被卡布奇諾蒸氣印上神秘麵紗的玻璃窗,繼續講我的故事。

“我知道了她的名字、專業,以及籍貫。這些隻要通過人人網都能搜到。我還知道她喜歡看什麼書、看什麼電影,從她的狀態中就可以看得出來,她喜歡王家衛,跟我一樣。我發現我跟她有一些共同好友,我想我很容易就能得到她的手機號。但我沒有,我認為她跟別的女生不一樣,所有的謎底必須靠我自己來揭曉。我發現她每天都會來自習室自習,不變的位置,相似的時間段。我是個兢兢業業的潛伏者,那陣子我上自習的頻率很高,但我沒有每天前往。除了舍友約戰這個客觀原因之外,我選擇性出現實則有意為之。因為太頻繁的出現會引起對方的懷疑,而且不符合美學的規律。”

“心理學上有個巴甫洛夫把妹法,所以你後來消失了一段時間是嗎?”

她終於按捺不住欲言又止的嘴唇,好幾次我都注意到她想說什麼,這次終於開口了。我毫不吝嗇地誇讚她聰明:“但巴甫洛夫還在後麵,你且聽我慢慢說來。”

“我開始給她送禮物,在她中途離開的時間段,悄悄地在她桌上放上蘋果、酸奶、餅幹之類的東西,她很喜歡吃蘋果,有次我無意間在水果店遇見她,她買了一袋子蘋果,我沒讓她看見我。當然在那些神秘禮物的旁邊,我會留下一張便利貼,上麵寫著:希望這些能讓你度過愉快的一天。署名:daisy。”

“daisy,中文意為雛菊,一部關於女畫家、警察、殺手的電影。殺手愛著畫家,自知身份不配,給畫家每天送雛菊花。daisy是個悲劇電影,跟我無關,我隻是像那名殺手一樣,默默地守護著她。那時候我想一直就這麼下去的,完全否定了起初的計劃,不想讓她知道我是誰,也不想讓這份愛昭告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