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想到的是去買水,興高采烈地直奔小賣部,在冰箱前尋了半天,就是沒有看到自己想要買的水,於是口幹舌燥地問:“老板,你這裏有沒有一塊錢的水?”
老板很熱心地說道:“小兄弟,真不好意思,一塊錢的剛剛賣完了,過兩天去進貨。你買農夫山泉吧,也不貴,才兩塊。”
是呀!也不貴,才兩元。可是現在如此落魄的自己,連兩元錢都給不起。彭銀川一言不發,眼巴巴地望著冰箱裏的各種飲料,有農夫山泉、鮮橙多、冰紅茶、脈動及各種拉罐,看著直流口水。
小賣部老板似乎看出什麼來,指著對麵的小賣部說:“如果你實在想喝一塊錢的,對麵應該有,那是我哥開的。”
彭銀川連聲道謝,終於在對麵的小賣部買到理想中的礦泉水。他像是久旱逢甘霖一樣,二話不說,擰開瓶蓋,仰頭咕隆大喝,一幹為盡之後,整個礦泉水瓶被他吸扁成一團,喝完後還深深打了一個嗝,似飽非飽。
感歎道:“哇!真爽。”
喝完水繼續找工作,雖肚子還是有點空,至少還能堅持下去。自己先是看上辦公室文員,結果身高和學曆卻不夠;又打算到影樓做後期,影樓要求交押金,就這樣尋了一下午,也沒尋到合適自己的工作。
黃昏時分,獨自行走在黃昏的街道上,落日的餘暉斜映在臉上,一幅滄桑模樣。兩旁擺著許多手機攤,主要是收售二手手機。看來今天是找不到工作了,幹脆把手機變賣掉,說不定能賣到一筆好價錢。
把手機翻了個身,準備打開後蓋取出電話卡和內存卡。這時在後蓋上看到了方雪珍的照片,一幅清純可愛的臉蛋,身材是那樣嫵媚動人,而她內心天真活潑,尤其是那雙炯炯有神的眼睛,還盯著自己笑,那笑容可掬。
彭銀川眼波欲流,心裏默默地說:“對不起,等我以後賺到錢,我一定買一台相機,天天給你拍照,把你的美麗永久保留下來。”
他撫摸著照片上的臉,像是在擦拭精美的玉器,含淚取出電話卡和內存卡。
顧及周圍來往的人群,為掩人耳目自己的憂傷,拚命將滿眶眼淚凝固住,沒有一滴落下,雖痛心不已,但還是強顏歡笑地走到攤位前,笑道:“師傅,你看我這手機能賣多少錢?”
彭銀川將手機遞給地攤師傅。地毯師傅仔細琢磨著,翻身打開後蓋,彭銀川又再次看到那張照片,心裏隱隱作痛,說道:“師傅,能不能把手機後蓋留給我?”
地毯師傅沒有理會他,仔細看著電池槽裏的文字,看了一遍又一遍,看完後終於伸出五根手指。
“五百塊?”彭銀川吃驚地發出疑問。
地攤師傅搖頭說:“不是,我是說頂多值五十塊。”
彭銀川滿臉失望:“不可能吧,我這手機買成七百五。五十塊,你忽悠人吧。”
“你手機可能買成是七百五十塊,但你手機是雜牌,不是名牌手機,遲早有一天會擠出市場”地攤老板環視左右的攤位,“所以說,隻能是這個價,不信你問問他們。”
左右兩旁的地攤師傅都依依點頭,異口同聲地說:“是呀,雜牌手機回收價格低,這是行情。”
彭銀川打消了賣手機的念頭,回到家中,一個二個的同學發QQ消息來訴苦。被學校騙了,把我們分配到廠裏熬夜班,現在人都快崩潰了。有些同學說彭銀川是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彭銀川不以為然,因為自己也好不到那去。
遠在異鄉的彭偉,在車間忙得焦頭爛額,一踏入此地,每天沒完沒了的加班。周圍的同事來自四麵八方,跟他們交流時,說著拗口的普通話,好像來到另一世界。久聽不厭的家鄉話在這蕩然無存,這時才明白什麼是所謂的鄉愁。
好不容易熬到下班,取下雞毛撣子打掃台麵,看到手中的雞毛撣子,回想起自己的父親,那雙長滿繭子、粗糙不堪的手,就是那雙手,穿雞毛,捆線,最後做成一根根雞毛撣子,堆得滿屋子皆是,最後係在父親的肩上,走南闖北批發零售,足跡踏遍了大半個中國。父親常年漂泊在外,母親一人在家照看弟弟,弟弟快上學了,真想回家看看。
回到彭銀川這邊,忽然方雪珍打電話過來,心裏油然而生一種溫暖,頓覺舒心。
方雪珍問彭銀川這幾天過得怎麼樣?彭銀川把今天應聘網管的事情依依說給她聽,方雪珍也十分理解彭銀川的心情,安慰道:“你不要氣餒,萬事開頭難,更何況我現在也在找工作,到現在也沒找到滿意的,這樣吧,明天我們你一起去找好不好?”
“好的,明天我們一起去找。”彭銀川感激涕零。
“現在最重要的是你要好好睡覺,明天才有精力找工作,明天建安橋見。晚安。”
“嗯,晚安。”聽了方雪珍的話,彭銀川心底裏踏實許多,很快就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