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而一個蒼老的女聲不斷的咒罵:“你個死婆娘,扒你老公公的灰,養小白臉,還把人家逼得跳樓,我早就知道你這個人心眼壞,誰知道你哪裏是壞啊,簡直就是黑,黑到了家哦,你就等著天打雷劈吧你,你就不怕你自己的孩子、孫子也有這麼一天啊。”
趙天明心裏凜了一下,這說話的聲音不是李二嬸是誰,果然是一道被綁過來的,李二嬸罵完了,另一個爽朗的女聲大笑了起來:“哈哈哈哈,你好意思說我?你兩任丈夫都被你克死了,你還好意思說我?到老了連個養老送終的人都沒有,我老早找過你,我們院裏那麼多小孩,你私下交個兩萬塊錢給我,那些孩子隨便你挑,你就是不要,死心眼子活受罪。”
“果然是楊院長。”趙天明這番話聽在耳朵裏,連他什麼都無所謂的人都有些怒從心頭起,這人身居要職,完全把兒童福利院當成她的私人百貨商店了,把裏麵的孩子明碼標價,這麼明目張膽的做買賣,簡直是無法無天。
楊院長聲音繼續傳過來,不過突然有些顛狂:“我的孩子怎麼可能會有意外發生?我的孩子怎麼可能會出事呢?我想要的東西原本就是我的,就注定永遠是我的,誰也不能搶走,哪怕我不能擁有,也要毀滅在我的手上,就是這麼簡單。
我六歲就賣給老五家做童養媳,他們一家人供著我、養著我,老五他娘死得早,他爹隻疼我、愛我一個人,再也沒娶過,他是個男人,要了我的身子怎麼了?什麼扒灰不扒灰的,老五都不介意,有你們什麼事?
什麼小白臉?那是我兒子,是我逼死了我兒子?是我逼死了我兒子?錯了,是你們,是你們這些長舌婦、狗雜碎,你們的男人要麼短命鬼,要麼沒本事,孩子也保不活,卻整天議論別人家事,背地裏嚼舌根子,不是你們,我兒子怎麼會想不開?”
楊院長說到後麵越見歇斯底裏,孩子們被捆綁著坐在集裝箱裏麵,紛紛驚恐的看著她,李二嬸也被反捆著雙臂,坐在中間狠狠瞪著站在她麵前的楊院長,吳老漢側身倒在她們身邊,不知是否被打暈了過去。
楊院長這時突然又神經質的冷靜下來,喃喃自語:“我公公死了,我兒子死了,現在我就剩老五了,他不能死,他不能出事,他是我的,死也要死在我手上……
人的命運從來不是天定的,是自己定的,永遠隻能掌握在自己手中,當所有的一切都在你的計劃和掌控之中的時候,不會有意外出現的……”
“是麼,那你家老五怎麼會被抓,先被何當立抓,後來又被警察抓,你自己馬上又我被我們抓,這意外夠不夠大?”
楊院長猛得一驚,扭過頭來,見集裝箱門口站了三個人,顯然不是自己手下,中間一個體格健壯、目光凜烈如炬,左邊一個十六七歲弱不禁風的少年模樣,右邊一個小山崗一般,頭差點就要撞到集裝箱頂了,正是趙天明、殷少狼和費恩三人。
孩子們紛紛大喜,激動叫道:“趙叔,趙叔……”
楊院長不可置信的看著他們:“怎……怎麼會?大春,癩子……”半晌沒人應聲,趙天明笑道:“他們都躺在外麵呢,要不要出去看看?”一邊說一邊向楊院長靠近。
剛剛楊院長說話的功夫,埋伏在暗處的趙天明便和還趴在集裝箱頂的殷少狼,打了個手勢,以集裝箱為中心,左七右八,殷少狼擺了擺手,示意他要右邊的,趙天明微微一笑,這徒弟胃口倒是大。
接著兩人鬼魅一般,遊走在外麵那些楊院長的手下人之間,趙天明出手一向的原則就是“快、準、狠”,殷少狼似乎也得到他的衣缽,隻是兩人的武器有所區別,一個是匕首,一個是蝴蝶刀,所有人均是一擊斃命,戰鬥結束得比他們自己想象得還要快一些,有些吃東西的人沒反應過來,饅頭還塞在嘴裏,費恩原本計劃在後麵打掩護的,也沒派上用場。
所以楊院長還在歇斯底裏的時候,外麵已經在收拾殘局了,補刀和檢查漏網之魚都是必不可少的,這時見大勢已去,楊院長掏出手槍欲作困獸之鬥,心說死也要拉個墊背的。
隻聽“砰”得一聲,趙天明指了下費恩,淡淡道:“不好意思忘了說了,我這位兄弟槍法也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