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與李逸仙在小城相遇,李逸仙故意威脅王石的時候,二丫所流露出來的目光卻是足夠讓任何人膽寒的,現在依舊是如此。
王石靜了靜,沒有立刻回答二丫的問題,反而問道:“你是如何出現在那裏的?”
二丫說道:“我下山之後,就按照著記憶回到了漳州城,然後開始找你,找到了東來山、黃仙鎮,遇到了仙桃婆婆,然後便了解了哥哥的大部分事情。可後來哥哥的線索就斷了,我隻能去找陰陽門。在一處古跡裏,我誤入了一個傳送陣,便出現在了那裏。”
略微思索了片刻,王石笑道:“這件事情暫時不要想了。哥哥問你,過得好嗎?願意回來嗎?”
這件事情,王石真的不想讓任何人摻和進來,因為這已經不是他所能夠掌控的了,他隻不過是一枚棋子而已。
二丫笑道:“我過得很好。婆婆待我很好。隻是我更願意回來。”
“那就回來。”
正在此時,王石的臉色微變。
“哥哥,你怎麼了?”二丫察覺到了王石的變化,心當即一慌,笑容也隨即消失。
王石的眉頭忽而皺起,猛然抬頭看向了二丫。
氣海中潛藏了許久的陰陽魚,在此時爆發!
——
一座普通的雪山上。
離主盤坐在一塊黑石上,四周是用血色勾勒出來的複雜陣法,各條紋路正在急速地流動,將一股玄妙的力量輸送到離主身上。
不遠處的山頂,戲子正在遙望著天際的星河。
要論“無有妙門”的造詣,除了世上唯一的大司命,恐怕再沒有人可以比戲子更強了。這也就意味著,戲子幾乎可以治療任何的傷勢。這也是他可以拖住乾主片刻的原因。
半個時辰過後,陣法的血色消失,離主也睜開了雙眼,體內的傷基本上都已經被修複。若非戲子相助,恐怕坤主的劍氣會一直殘留在離主身體中了。
沒有抬頭去看戲子,好似是故意不去看,離主望著遠處,說道:“端倪太多,王石用不了多久就可以想通所有的事情。”
戲子依舊保持著慣有的自信,說道:“他沒有時間。等他想明白所有事情的時候,事情已經發生了。”
離主思索了片刻,問道:“你讓他的妹妹救了他?”
戲子沒有說話,便是默認。
離主忽然笑了一聲,說道:“若非你不是跟我有著同樣的目的,我實在想不出什麼法子可以打敗你。說實話,你真的很可怕。”
唯有遇到闊別了十多年的妹妹,王石的心思才會變得特別亂。那樣的話,他就不會保持絕對的理智,也就不會那麼快對所有的事情做出判斷。
難以想象,戲子對於整個計劃的細節到底安排到了什麼樣的地步。迄今為止,好像所有的事情,都在有條不紊地向著其預想中的那樣發生著。
戲子輕聲說道:“原來我是這麼可怕。”
一個可怕的人,注定不會有朋友,隻會有利益相關者。
離主並未察覺到戲子的語氣,繼續說道:“按照你所說的,禪宗六祖跟寧負天會將消息傳遞給所有人,而陰陽門也必定會提前動手。大戰,應該很快就要發生了。”
戲子恢複了正常的語氣,說道:“就在今晚。”
離主隻是思索了刹那,便認同了戲子的判斷,他問道:“你覺得他們能夠撐上多久?”
戲子笑道:“三個時辰。”
“一晚都撐不過嗎?”
“你很清楚陰陽門的力量。”
離主輕呼了一口氣,嘴角上露出了一絲嘲笑,說道:“若是沒有李逸仙,恐怕這一切都不會有什麼改變。”
戲子好似是思索了片刻,然後說道:“你說的沒錯。但是,你不認識那個所謂的大司命。”
離主的眼中閃過了一絲疑惑,問道:“你的意思是,遲早都會有一個李逸仙出現?”
“藏著的動物到底是什麼,大司命真的很想知道。所以,不論盒子中的動物是貓還是狼,我一定要將其變成一頭狼。”
背脊突然冒出了絲絲冷氣,離主忽然有些明白李逸仙之前一些古怪舉措的目的。
這個世上,能夠與大司命少司命抗衡的人,恐怕也唯有李逸仙跟王石。除此之外,任何人都絕無可能!
戲子望著天際上的星河,輕聲說道:“此為天啟元年!”
山間晨風吹來,卷起了銀般碎雪,穿過了戲子一襲飄舞的長發,露出半麵驚世容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