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子說的一點都沒有錯,這個世上或許再沒有第二個人可以如此地了解王石,若是他死了,這個世上的樂趣至少會減少一半。
然而,戲子必須死!
王石眼前的虛像開始消散,目光中隻剩下了戲子那張黑白紅交織的麵具。
心中好似有了一聲歎息,妖刀落下。
戲子卻在此時猛然睜開了雙眼,盯著妖刀落下的黑影,猛然一轉身,堪堪避過了致命一擊,不過半個肩膀幾乎被削去。
王石心中的猶豫迅速清空,他的目光驟然鋒利起來,僅有的靈力迅速地湧向妖刀,向前衝出一步,猛然落刀。
噗!
鮮血飛濺,落成了一道長痕,逐漸在冰水上消散,將這個小水窪徹底染紅。
一刀刺入到了戲子的心髒之中,瞬間便將其絞碎。
若是平常,戲子大可以重塑心髒,根本不會受到死亡的威脅。然而此時他早已經力竭,斷然不可能再活下去了。
王石積聚的力量耗盡,雙腿開始不受控製地顫抖起來,在掙紮了一段時間之後,終究還是撐不住身體的重量,轟然彎曲倒塌。
猛然坐在了積水之中,王石大口喘息著,看著旁邊染血的戲子。現在的他,比戲子好不到哪裏去,要是再妄動,他也會死。身上密布的傷口跟肆虐的寒冰,可都是十分致命的東西。
戲子現在平靜了下來,沒有去掙紮著坐起來,而是跟先前的王石一樣,向著蒙了一層灰色跟血色的天空望去,好似能夠從那一成不變的天空中尋到什麼生命的真諦。
“到底還是你的命更硬一些。”戲子說這話的時候,終於不再帶有他那慣有的微笑,或許他也已經意識到自己已經接近死亡了,變得認真起來。
王石沒有答話,隻是看著戲子,等著他的死亡。
“你真的希望我死?”戲子的語氣之中好似有著如絲雨般的傷感。
“你是戲子,你可以是任何人,所以你死不死,其實跟我都沒有關係。”王石聲音冷的像是這裏的水。
一個人,若是沒有一個真實的身份,可以變成任何人,那麼他死了的話,縱使懷念,又該懷念哪張麵具呢?哪張麵具又是真實的呢?既然不是真實的,又該如何懷念?
戲子可以是任何人,唯獨失去了自己。
聽到這樣的話,戲子沒有悲傷,臉上反而露出了笑容,他向著遠處望了一眼,說道:“若是我記得不錯,你的刀應該在那裏。”
剩下的,已經不用在多說了,兩人都心知肚明。
當恢複了靈力之後,王石完全可以立刻扭斷戲子的脖子或者是擊碎他的心髒,然而王石卻非要去拿妖刀,要用妖刀殺了戲子,完全是多此一舉。要不然,戲子也不可能繼續活這麼長的時間了。
因為王石一直都拿戲子當成是自己的對手,所以要讓他死在自己的刀下。即便趙文啟跟唐天的死,都沒有改變這件事情。
一個自始至終都認同的對手,已經遠超了普通的朋友。
王石默然了一會,說道:“你的事,若是有時間,我會去試試。”
戲子笑了起來,說道:“我的事,還是由我自己來做的好。沒有了我,你是決計不會在那條道路上走很遠的。而沒有你,我也走不了太遠。”
王石閉上了眼睛,說道:“閉眼吧。”
眼睜睜地看著一個人死在麵前,總歸還是有些悲傷的,而這種悲傷還是越短越好。
戲子看著王石臉上露出的悲傷,說道:“其實我還不想死,我有個法子可以不用死。”
王石的眉頭輕皺了一下,睜開了眼睛,看著戲子,忽而伸出了手,準備揭開那張已經破碎的麵具。
戲子說道:“說不定,揭開這張麵具,你就會後悔殺了我。”
手指碰到了那張殘破的麵具,王石將其揭下。
戲子笑了笑,右手抬了起來,結成了一個怪異的術印,說道:“不是我不想死,是我不能死,所以我得活下去。”
麵具已經揭下了一半,隱隱約約能夠看清楚戲子的半張臉,然而王石的手忽而僵在了半空中,他望向戲子的眼睛,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
原本到了這個是時候,即便戲子還有什麼底牌也無法動用了,絕對沒有了翻盤的希望,可是戲子終究還是翻盤了!
氣海內,星空上,蟄伏已久的陰陽雙魚爆發!
(昨天高燒,燒的神誌不清……今天還是有點燒,隻能一更了,見諒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