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芝姑娘看到了王石，笑道：“找你大師兄嗎？他去山上了，你應該能碰到他。”
王石笑了笑，說道：“辛苦阿芝姑娘了。”
沿著曾經存在過的小路走上了山頂，王石碰到了南懷樂，說道：“大師兄。”
南懷樂輕輕地點了下頭，說道：“準備走了嗎？”
“是，還要很多事情需要做，這一路上一並處理完。”
“事情好像從未斷過。”南懷樂輕笑了一聲，繼續說道：“想好怎麼走了嗎？”
“有了個大概了。”
“想好事情的安排了嗎？”
“嗯。”
“這些事情我倒是並不擔心，我隻擔心一件事情。”
王石沉思了一下，說道：“戲子嗎？”
南懷樂點了點頭，神情頗為凝重，認真地說道：“這是你真正的敵手。”
回想著發生在身上的種種，王石至今都有些心驚，說道：“確實，他是我見過最強大的對手，我甚至都沒有絕對的信心戰勝他。”
“你有可能會輸給他，你想過輸的話會發生什麼嗎？”
王石堅定地說道：“我不會輸。”
南懷樂看了老三一眼，內心中湧現出一股酸澀，背負的雙手握成了拳頭。
不是老三不會輸，而是他不能輸。一路走來，每一次的戰鬥他都不能輸，輸了就等於失去一切。他要拚上性命去贏，挽留住身邊的一切。
他不能輸，無論如何！因為他背負著所有人的希望，他背負著一切，他不能輸掉這一切。
一直以來，都是王石承擔著一切。南懷樂知道那是怎樣的壓力，心中不由得酸澀起來。
王石忽而粲然一笑，問道：“大師兄，你不相信我嗎？”
南懷樂心中好似在滴血，臉上卻強撐起笑容，堅定地說道：“相信。”
“這裏的事情平定，我們就過一段時間平靜的生活。我們將山寨重新建起來，我院子裏多種幾顆桃樹，山上多種果樹，到這個時候都會豐收。我們去杏花村沽酒，去南山打獵，去遠處的小城裏逛逛。大師兄你看你的星空，二師兄打他的鐵，我還是當個小土匪，兩個小師妹負責嚇唬人。”
王石不由得笑了起來，在山寨的一年多，可是他人生之中最愜意的時光。
南懷樂笑了笑，說道：“等你回來！”
“不會太久。”
“好，去吧。”
王石笑了笑，向著自己的小院走去，他還需要去看看魚紅蓮。
魚紅蓮依舊是在熟睡，顯然還不想立刻醒過來。
隻要沒有什麼危險，王石情願魚紅蓮就這樣熟睡著，最起碼那樣她就不需要整天提心吊膽，也不需要翹首以盼。
看了很長一會，王石有滿腔的話要說，卻都整理不出什麼頭緒來，堵在了喉嚨中，最後一句話也沒有說出來。
最後摸了下魚紅蓮的臉頰，王石轉身離開。
然而魚紅蓮再次握住了王石，好似冥冥之中總有一股力量提醒著魚紅蓮對方要離開。
王石愣了愣，輕聲說道：“放心，等你睜開眼睛的時候，一定會看到我。”
魚紅蓮好像要掙紮著睜開眼睛，最後隻是有兩道眼淚流淌了出來。
王石輕輕地擦拭掉了兩道眼淚，說道：“不會有事的。”
俯身輕輕吻了一下魚紅蓮，王石鬆開了魚紅蓮的手，走出了屋子，在門口站了很長一會，才離開。
沒有再跟其他人打招呼，王石向著天際走去。
……
阿芝姑娘端著一碗藥來到了山頂，眉頭緊皺到了一起，怒氣衝衝地說道：“不是說好按時喝藥，你現在又在幹什麼？”
沒有得到回應，阿芝姑娘愣了愣，轉到了南懷樂的前麵，看著他那張奇怪的臉，不解地問道：“怎麼了，你？”在印象中，南懷樂還從沒有這樣一張臉，愁苦的厲害，好似是一個飄零許久的窮苦詩人。
南懷樂說道：“老三走了。”
“走了就走了，還能不回來了？快把藥喝了。”
“今天不喝了。”
南懷樂不再凝視遠方，大踏步向著山下走去，不再是以前那樣的信步。阿芝姑娘在山頂了思索了很久，也弄不明白南懷樂的意思，卻也知道他一旦下定了主意，別人是改變不了的，隻能將碗中的藥給倒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