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的老色鬼,死的這麼輕鬆,留下一個巨大的爛攤子等著自己收拾!
妙木散人頓了頓,看著手中殘餘的金沙,輕輕一揚,灑到了地上,繼續說道:“李逸仙沒有追求兩種極致,而是尋求將這兩種極致連接起來的一座橋。所以你回頭了……哈哈,我怎麼就沒有想到這麼簡單的方法?”
“我原以為,但凡是世上的修行者,莫不是追求這大道巔峰,追尋那傳說之中的天仙之境。卻也真的有人,能夠生生壓製住自己的欲望。”
“沉迷在大道之中,又會有誰可以回頭?滾滾長江東逝水,即便你想回頭,又如何能夠遏住激流?還是人骨子裏的東西,終究不會改變。你想回頭就可以回頭,我想回頭卻回不了。李逸仙跟你,還是高出我太多。”
王石說道:“人生之有窮,比大道漫漫有意思的事情還有很多。總會有太多的事情無法顧及,有太多的事情無法做完,正是因為如此,才會有意思。若是您現在就看到了極致之小,您還會繼續活著嗎?”
人生的樂趣,不再發現真理是什麼,而是發現真理的這個過程。若是王石要的是探尋“扡針之術”的過程,而不是一個結果,他想要回頭,自然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妙木散人略微一沉思,說道:“大笑三天,氣絕而亡!”
王石不由得大笑了起來,說道:“師父當年,肯定喜歡您這個朋友。”
“嗬,你怎麼知道我是你師父的朋友?”
“因為我是他的弟子。”
“你們,還真是一個臭脾氣!隻是可惜,這個家夥就這麼死了。”妙木散人的語氣中不乏惋惜跟惆悵,畢竟他這一生之中隻有李逸仙這個朋友,而他也隻能瞧得上李逸仙這個人。
王石略微猶豫了一下,終究是沒有說出心中的疑問。這些事情隻能自己進行調查,其中所牽涉的事情不會太少。師父的死,有太多的蹊蹺。
妙木散人忽而看向了王石,說道:“道名辰玄在你的手上?”
王石坦誠說道:“我就是道名辰玄。”
妙木散人盯了王石一會,恍然說道:“原來如此!你就是道名辰玄,道名辰玄已經成為了你!哈哈,李逸仙這個家夥還真的出人意料,能夠想出這樣的怪點子。”
大笑了一陣後,妙木散人看著王石,開始認真地說道:“我知道李逸仙是個多麼高傲的人,他將道名辰玄給了你,就證明他將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到了你的身上。若是我的扡針之術是尋求極致之小,那麼你的道名辰玄就是尋求極致之大。唯有同時尋求到兩種極致,才有可能窺見大千世界本源的一角。”
“能否找到大道兩極的橋梁,李逸仙將希望都寄托到了你的身上。他那畢生的追求,都留給了你。這個家夥,還真是格外的信任你。”
王石笑不出來,哭不出來,他沉默著,愈發沉默著。
妙木散人看了王石一眼,看透了他的心思,不再說話,緩緩地走出了屋子,留王石一個人在這裏。
有時候,一個人才能想明白一些事情。
已經過了夜半,不再有任何的聲音,隻有月光的偏移,不因為任何事情停止,灑落著清冷的光輝。
“嗬!老色鬼,你死的這麼輕巧,將這麼一大攤子的爛事都留給我,讓我給你去擦屁股?讓我去給你完成你為完成的理想?你還真會找個人!你倒是死的逍遙快活,把我是牢牢拴住了。你這個老色鬼,謀劃的可真是深啊!”
“從一見麵就開始坑害我,坑了我十年還不夠,今後還會再坑我十年?你是不是要坑害我一輩子?你還真是好算計!是不是看我善良,你就這樣坑害我?嘖嘖嘖,我告訴你,你可是看錯人了!老子撂挑子,不幹了!”
“你自己留下的爛攤子,就爛下去吧!”
“還有這什麼宏大的理想,還是留著喂狗好了。”
“狗屎一樣的東西,爛的要死,沒有你,我怎麼會有那麼多的事?”
“都說好人補償年,禍害遺千年,你這樣的大禍害,怎麼就死了呢?”
“你……怎麼就死了呢……”
王石安靜地坐著,可能覺得罵累了,太累了,隻能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