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一走的很快,就像是逃跑一樣,隻是她的腳下,不時有著大顆大顆的眼淚掉落,暈染成了很大的圓圈。
寧一沒有哭,隻是在流眼淚,止不住地流眼淚,未曾轉身。
王石沒有追,站在原地,連揮手也不曾有,隻是靜靜地望著寧一消失的背影。
離別總是在心中推演很多遍才行,許多話都在心中排練了無數遍。叮囑很多的事情,都是不放心。可是到了真正離別的時候,總是會忘記很多事情。
有時候,離別就是如此。你走的如此決然,不曾轉身,將背影留給我,告訴我不必追;我站在原地,告訴你,不必牽掛。
“我說過,去接你,一定。到時候,你穿著一身大紅嫁衣等我。”王石在心中默念著這句話,無數遍。
……
這裏變得安靜起來,王石緊握著妖刀的手也逐漸鬆了下來。他走到了大哥趙文啟身邊,仔細地檢查著傷勢,用自己靈力緩緩地治療著。
幸好,大哥的傷雖說很嚴重,但也不是控製不住。最重要的是大哥好像觸及到了神隱境,也算是一件好事了。隻不過接下來,還是要找一位醫術高明的大夫才行。
簡單地處理好這些傷勢,王石沒有立刻帶著大哥離開,而是坐在這片廢墟上,靜靜地望著遠方。
天葬戰場再度被席卷了一遍,蒼穹上出現了短暫的空白,幾天後,這裏還是會回歸到原來的樣子,並且會更加暴亂。
遠處的兩千眾,幸存的人並不多,他們開始掙紮著站起來,驚恐地逃離這裏。當然也有些格外膽大的,開始搜刮屍體上的魔銅戒跟寶物,甚至還有著爭鬥發生著。
更遠處,天葬城原本的眾人,相當的悲慘。由於中心處的大戰,引發了天葬戰場的暴亂,原本安全的道路此時全部成了死地,幾乎所有的人都慘死。
邊緣處的天葬城,受到的衝擊也是相當的強烈,高聳的城牆瞬間被摧毀,城中還存活的人不剩下幾個。
早早逃離了這裏的天葬城主,此時站在遠山上,一邊慶幸著自己明智的選擇,一邊又心痛自己積攢了多年的東西,開始破口大罵起來。
對於四周所發生的事情,王石當然不會去在意,他隻是想坐一會。
很長一段時間後,眼前的空間扭曲了一下,寧一口中的六伯伯重新出現在了王石麵前。
老者平靜地看著王石,王石也平靜地看著對方。
“你展現出來的實力,還不夠。”老者說道。
“我會去接她。”
“多久?”
“您多強?”
“我在家族中,也隻是跑腿的而已。”
“最晚十年。”
老者笑了一下,說道:“你沒有權力讓寧一等你十年。十年,你拿什麼來補償這十年?”
王石沒有低頭,說道:“我會去,寧一會等。”
有時候外人看起來很不公平的事情,情人之間卻不會在意。要是喜歡真的能夠用尺子來衡量,那就不叫喜歡了。
老者輕笑了一聲,說道:“我提醒你,你可隻有兩刀,得罪的卻是整個東仙域,你是否能夠走出東仙域,都會是一個問題。若是你現在離開這裏,去往中域倒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其實我已經說過一遍了,我活著,靠的不是這兩刀。”
老者並不是太喜歡這樣鋒芒畢露的青年,卻更不喜歡忍氣吞聲的青年。說到底,他還是有些看不上王石,即便王石所表現出來的實力,有了迎娶寧一的資格。
二十歲的神隱境,一刀斬破十三種仙法,這樣的實力跟潛力,即便是放眼整個中域,也是寥寥無幾。
隻是,這個小子,畢竟是野路子,沒有任何的底蘊,單槍匹馬,太過寒酸。
一個寒酸的小子,就算今後有了很高的成就,也很容易夭折。寧一不需要顛沛流離的生活,她不用費一點力氣,就可以穩穩地坐在這個世界的頂端,又為什麼要去冒險?
一個人,一把刀,真的很寒酸。
老者看了王石一眼,最後說道:“你要清楚,寧一跟了你兩年。這兩年的代價,你還沒有償付。”
“我就在這裏,我等著。”
老者目光微冷,眼前的這個青年實在是有些刺眼。輕微地冷笑了一下,老者拂袖離開。寧一在這裏待了兩年的消息傳開,必定會有許多人前來找王石的麻煩。
這裏再次安靜了下來,王石收回了目光。
而遠處,有一個黑影正在緩緩走來。
這個時候,還會有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