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命秩沒有想到,自己會看到一個人。
而當他看到這個人的時候,他已經知道這個人是誰。
嘴角上的笑容,跟那個人的笑容那麼像,隻能是他的弟子。
眼前這個人,就是李逸仙的弟子——王石。
對於這令人憎恨的笑容,李命秩可是已經記在了靈魂的深處,絕對不會認錯。
李命秩沒有處在震驚之中,隻是平靜地向前走去。
他不吃驚於王石提前一步登上頂峰,也不疑惑王石用的是什麼方法。這是一個已經發生的事實,隻不過在他看來,這個事實並不能影響任何的事情。
山頂方圓百步,空空蕩蕩,其中隻有很少的始荒鴻蒙氣,還是能夠將眼前的景象看的清清楚楚。
王石不需要去問,也知道這就是李家這一代的劍仙,花麵郎以及常七的主人——李命秩,那股純粹的劍意,恐怕這世上已經沒有第二個再具有了。
兩人平靜地對望了一眼,沒有產生任何的火花,都是如此的平靜。
李命秩緩緩地行進著,在距離王石十步的地方站定,說道:“你,確實有點讓我意外。”
十步,是絕對的底氣,代表著李命秩可以接下王石所有的招式。
衣袂飄飄,翩若驚鴻,李命秩的一舉一動都透露著仙氣,若有若無的劍氣讓人產生畏懼,好似俯瞰眾生的蒼天,從不發威,卻一直存在。
不論從哪一方麵來看,都是王石遠遜於李命秩,唯一值得一提的地方,應該就是他嘴角上的笑容了,一如既往的自信。
王石平視著李命秩,說道:“我並不意外。”
若是準備了十年,都無法做好的事情,那才是意外。
以神隱境的修為,一步跨越不到山頂,那才是意外。
隻不過,神隱境的意味曇花一現,王石現在已經沒有了那樣的感覺了,回歸到了平常。
李命秩說道:“李逸仙用的是劍,你用的是刀。”
刀跟劍,終歸是有區別的。
用劍的高手,不會是一個用刀的高手。
若是一個人能夠同時用刀用劍,那麼他絕對不會是一個高手。要是將兩樣東西的心思都放在一樣東西上,才會成為這方麵的頂尖。
李逸仙是用劍的頂尖高手,王石卻是用刀的,看起來並不可能是師徒關係。就算能教,王石也不可能得到李逸仙的真傳。
李命秩是在問王石到底有沒有得到李逸仙的真傳,這是他想知道的事情。
王石說道:“我用刀,是他教的。”
若是深究起來,王石所有的東西,都是李逸仙教的。
如此一來,王石就確實是李逸仙的弟子了。
未曾見到李逸仙,對戰他的弟子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畢竟王石的表現,還是遠遠地超出預料的,或許還是有幾分真本事的。
王石率先登上了山,對李命秩來說並不是一個壓力,這並不能證明李命秩就比王石弱。
若是殺死王石,真正的事實就會得到證明。
隻是王石先行了一步,還是讓李命秩的心中有了一根刺,猶如吃鮮美魚時卡的刺。
原本李命秩是應該超越了李逸仙,創造曆史的人,卻沒有想到自己到頭來還是被李逸仙的弟子所超越,這就等同於李逸仙還是壓在他的頭上。
他在乎的不是王石,他在乎的是李逸仙!
孱弱無比的王石,其實在他的眼裏不值一提。隻需要輕輕拔劍,就能夠殺死很多這樣的人。唯有李逸仙,才是他的目標。
一步邁出,隻用了九個時辰,原本是壓抑了幾十年的釋放,卻沒有想到還沒有釋放一息的時間,就再度被壓死。那種感覺就好像溺水的人呼吸到了一口氣,卻又被死死地按在了水中。
給予希望,再給予絕望,足夠讓人窒息。
這根刺,真的有點痛。
隻是,李命秩還是那麼的平靜。
李命秩說道:“李逸仙用的終歸是劍,所以我讓你十招。”
王石保持著微笑,說道:“你見過他的劍?”
“沒有。”
“那你怎麼知道他用的是劍?”
這世上許多事情,並不是如同聽來的那樣,甚至親眼所見的事情,都不一定是真實的事情。別人說的,怎麼就一定是真的?你見到的,又怎麼就一定是真的?
李命秩的目光微微縮了起來,說道:“劍仙,隻能用劍。”
劍仙一族,隻能用劍!
這是所有人都必須遵守的準則,但凡是在劍道上沒有天賦的人,都會被拋棄的荒穀之中,永不見天日。劍仙一族,隻有劍道,純粹的劍道,再無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