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相子遙遙地向著這裏望了一眼,對著旁邊的油花問道:“你現在還有把握殺死王石嗎?”
油花像是一個四十歲的溫順、幹淨男人,微微低頭,看著自己的這雙精美到了極致的手,好似是思考了很久,誠懇地說道:“我沒有把握了。”
讓人承認一件羞恥的事情是很難的事情,這就等同於一個大人承認自己尿床一樣。
目光凝聚出一個焦點,好像在重新觀看先前的戰鬥,呂相子感慨地說道:“這真是一個氣海境該有的實力?未免有些太妖孽了。”
“平生僅見。”
在剛剛遇到的時候,油花還有著十成的把握襲殺王石;遭受了屈辱的兩次失敗後,把握降到了八成;再之後決定跟王石一起行走,則是降到了五成;現如今,隻不過還剩兩成。
從沒有冒過險的人,要是有兩成的把握,就等同於沒有把握,是必敗無疑的。
剛才王石從動手開始,先是利用在千尊神萬般佛那裏學來的手法,強勢地扭轉了黎叔的鷹爪,之後悄無聲息地施展出強大的彌炎天爆,直接命中黎叔的腹部,將他逼退。
然而此時的黎叔也發動了反擊,接連施展出血水蛭來保命,並且施展出了本命劍,強勢地過來收割王石的人頭。
此時的王石不退反進,施展踱步躲避後,用精準到了極致的燕歸刀法暫時擋住了小劍,接住小劍上傳來的衝擊力,再次施展踱步,跨過了距離,直接來到了黎叔眼前。
即便黎叔施展了強大的靈術,九山合一,將王石擊飛,王石的燕歸十三刀也斬開了山嶽,強悍地劈在了黎叔的胸前。
僅僅是一瞬間的交手,王石的實力竟然絲毫不弱於全一境的黎叔,不得不讓人駭然。
旁邊的那些勢力又不是傻子,就算不能夠看清楚全過程,也大致了解了些,自然不敢再去出手阻攔王石他們,隻能任其離開。
隻要實力對等,就有著相談的條件。
都是來找尋寶藏的人,在沒有找到真正的寶藏之前,自然不可能大動幹戈。但是王石因為毀了玉麵公子容貌這件事,恐怕今後是不死不休的仇了。
在所有人都在吃驚這一係列的變化的時候,其中最震驚的還是油花跟呂相子,就算是他們都沒有預想到王石竟然強大到了這種地步。
呂相子說道:“可怕的並不是王石的實力,而是他的成長速度,這才多久,他就已經強到了這種地步。恐怕放眼七大王朝,也是耀眼的存在。”
油花的目光微亮,淡淡地說道:“或許。”
呂相子微笑著問道:“我給你的建議,你現在覺得如何?”
油花依舊堅決地說道:“不如何。”
得到了這樣的答案,呂相子的心中已經有數,隻是微微笑了笑,不再進行言語。
有時候,人們脫口而出的往往是相反的答案,正是因為心中的不情願,想要欺騙自己,才會說出相反的答案。
王石休息了一會後,向著呂相子跟油花看了一眼,說道:“宋生呢,怎麼沒有看見他?”
旁邊寧一的眉尖蹙了起來,就好像兩片尖尖的柳葉對在了一起,昭示著憤怒即將爆發,她搶先說道:“你怎麼不問我?”
呂相子向著寧一望去,保持著微笑,並沒有過多說話。像他這樣的人,自然能夠窺見寧一的心思,也就心照不宣,並不點破。
王石隻能無奈地說道:“那你說一說。”
寧一看向呂相子跟油花,聲音冰冷且生硬地說道:“我不信任他們兩個!”
一直以來,寧一都是不信任這些人,此時則是累計到了巔峰,徹底爆發了出來,絲毫不顧及情麵地說了出來。
王石說道:“那你信任我嗎?”
“我當然信任你!”
“要是信任我,就信任他們好了,他們都值得信任。”
寧一的眉尖碰到了一起,怒火即將噴湧而出,但是看著王石柔和且平靜的目光,卻又逐漸平息了下去。因為她信任王石,所以就不能再說些什麼。
“放心,我的眼光不會看錯的。”
寧一輕哼了一聲,重新沉默,目光卻盯著呂相子跟油花,就好像在盯著一個沒有贓物的賊。
有時候,人的保護欲會讓人懷疑周圍的一切,好像除了自己本身之外,這個世上都是有威脅的東西。
呂相子看著寧一,報以善意的微笑,並沒有因此而產生絲毫的怨念;油花則是一直低著頭,並沒有對這件事進行理會。
王石也隻能抱歉地笑了笑,說道:“請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