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櫃的自然是明白店小二的心思，也沒有說什麼，隻是眼睛眯的更厲害，目光在留意四周的黃沙。
除了那具幾乎報廢的傀儡，距離王石最近的便是老狐狸的影子，此時他已經潛入了黃沙之中，徹底變成了影子。
王石倒也不在乎他的偷襲，在掃視了一圈之後，將目光放在了老狐狸的身上。
相聚百丈，卻如同桌前對麵。
盡管戰鬥的方式有些出人意料，但是老狐狸這輩子遇到的生死之間並不比其他兩個巨頭少，他也是一步一步走上這個位置的。
然而，老狐狸這輩子並沒有多少次像現在這樣慘，慘不忍睹，渾身上都是刀傷，或深或淺，翻出白肉或者白骨，無異於淩遲酷刑。
此時的老狐狸倒是沒有大聲咆哮發誓要殺死哪個小雜種，那樣做的話除了顯示沒有腦子，沒有任何的作用。他隻是仔細地處理好了所有的傷口，確認安全無誤之後，緩緩地抬起了頭，望向了王石。
被人砍成這樣，差點被人殺死，要是能夠笑笑說兩句話就能妥協，那麼他就不是老狐狸了。隻是他現在格外的平靜，甚至都沒有指揮那具傀儡攻擊。
……
大約百丈之外，宋生再次拉起了弓，隔著厚厚的黃沙，瞄準了一個目標。
不知道前麵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是知道自己的箭發揮了作用，並且現在老狐狸的狀況並不好，看來就算王石沒有殺死他，也已經把他砍了個半死了。宋生的心總算是放下了一些，把握也就大了一些。
他已經走出了這一步，無法回頭，隻能悶頭走下去。
隻要老狐狸不死，頭上就懸著一把刀，暗處就藏著一把匕首，整天提心吊膽地過日子，不得安寧，甚至某一天會因為不起眼的失誤便失去珍貴無比的生命。
所以，他現在必須配合著王石，徹底殺死老狐狸，抹除巨大無比的後患。
這樣的事情並沒有讓他興奮，也沒有讓他慌張，隻要一握住弓箭，他就成了一棵樹。
平穩地呼吸著，宋生臂膀慢慢回撤，無限製地拉弓。弓身已經超過了半圓的範疇，開始發扁，還依舊在變化著，幸好沒有發出吱吱的聲音，代表它還不會崩斷。
不可能連續射出先前那樣的箭，宋生現在隻能射出“六段飛神”，不過來對付一個瀕臨死亡的人應該是足夠了，即便他是老狐狸。
……
“你要一個什麼樣的理由？”老狐狸語氣平緩地說道，裏麵不曾摻雜任何的感情。光是這份平穩，就不是一般人能夠擁有的。每臨大事有大氣，這可不是能夠學來的，而是骨子裏的東西。
平穩便是一種壓力，猶如平地而起的高塔，一點一點地增高。
即便麵對李逸仙，王石都可以狂妄，更不用說是麵對老狐狸，他說道：“我給了你們殺我的理由，現在輪到你們給我殺你們的理由。”
“我將你的理由還給你。”
王石的嘴角上露出了嘲笑，說道：“人，不要臉起來，倒是真的可怕。”
我將你的理由還給你？算是一種妥協嗎？算是停戰嗎？這樣的事情，白癡才會相信。已經打到了這種地步，誰都無法收手，隻能徹底決出一方的死亡。而老狐狸現在說不打了，簡直是個笑話。
誰能夠保證老狐狸下一瞬不會突襲，不會立刻殺人？誰能夠保證這句話的真實性跟永久性？人的話，有時候不如人的一個屁。
“現在即將出現的局麵，怕是你我都無法麵對的，所以我暫時不會殺你。”老狐狸說著向著側方望了一眼，是宋生藏身的地方，他繼續說道：“你已經到了極限，外麵的那個夥伴也無法殺死我，要不然他也不會射一箭換一個地方了。”
王石的目光微微偏移了一下，看的卻不是宋生的方向，輕微地皺起了眉頭。接下來要出現的局麵，確實不是任何人能夠應對的，必須聯合所有的力量才有可能活下去。
密密麻麻的白骨已經站了起來，並且不斷有著剛剛死去的人加入其中，持著靈器，向著還有生靈的地方瘋狂地前進著。
老狐狸抬起了手，控製著傀儡回到自己的身邊，這已經表明了他的意思。
然而，此時的王石眼睛豁然一亮，毫不猶豫地出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