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代再如何混亂,或是再如何安寧,總有一些掌權者,控製著近乎所有的資源。
那院子裏三大缸的水,就是財富的象征,就是權利的象征。控製水的人,叫王有誌,是整個村子的統治者。
雖說這是官府統一下撥來的水,但是王有誌獨占,拿這些水來統治人,卻並沒有得到多少人的反對。
這世上會玩弄權術,拉攏人心的人不再少數,王有誌就是這樣一個人。
不需要去挨個查證什麼,不需要去逼問什麼,也不需要去發現什麼細節,隻需要讓他們站在這裏就行,站到最後一個,就是偷水的。
王有誌那雙有些賊的眼睛掃視了眾人一眼,憤怒之中帶著不屑。要是可以,他都不介意將這些有些蠢的同鄉一個個殺死,拋屍荒野,這樣生存的壓力才會小上那麼一些。
現在這個混亂的世間,唯有心狠手辣,甚至是殺妻食子才能活下去。王有誌雖然不能真的做到食子這樣的事情,但也差不了多少了。
石頭堅定地站著,微微揚起了頭,真的像是一塊棱角分明的石頭,直刺長空,一副什麼情況下都不肯屈服的樣子。
石頭爹瞧了一眼小子,心裏知道這小子長大了絕對不是慫包軟蛋,也就在心裏誇獎了一句不孬。
對於小子的心思,做爹的自然是了然於胸。小子犯下的事,做爹的自然也要扛下來。
踏著他標誌的八字步,石頭爹從人群之中穿過,來到了最前頭,盯著王有誌。
王有誌挑了挑眉毛,心中一團火騰地就起來了。整個村子裏,他最看不慣的就是石頭家,都跟棱石一樣,刺的人心口發堵。
“怎麼著,王七,是你這個狗 娘養的偷的水?”
王七剛毅的臉上沒有變化,聲音有些冰冷地說道:“先不說是不是我偷的,就憑你剛才那句罵娘,老子就能打掉你的門牙。”
一字一句都像是堅硬的石頭,擲地有聲,棱角分明,橫亙在人胸口,讓人發慌。
“呸!”王有誌吐了一口痰,目光裏出現了狠戾,說道:“你敢打掉我的門牙,我就能打斷你的腿,要不,試試?”
跟王有誌一起的漢子向前湧了湧,這二十條孔武有力的漢子都是替他賣命的,也從中撈取利益。
“我來問問你!你霸占著老六家的宅子,強搶了瘸子孫的女兒,逼死了吳老二……現在霸占著官府分下來的水跟糧食!這一件件、一樁樁的事情,你怎麼解釋?偷水?真他媽的可笑,你他媽的臉呢?!”
王七的聲音堪比洪鍾,更是石頭,狠狠地砸在了王有誌的身上。
隨著王七的暴吼,平日裏忍氣吞聲的人也都攢動了起來。
王有誌的臉抽動了一下,狠戾使得他的目光變成了刀子,而他的手中也確實有一把刀子,立刻捅向了王七。
人死了,嘴就閉上了。
身為村子裏最好的獵戶,王七的手眼很快,立刻抬起來腳,猛地踹了出去。
沒有想到這一腳來的這麼突然,王有誌措手不及,被踹到了地上。
“往死裏打!”
隨著王有誌暴怒的聲音傳出,那二十條漢子立刻撲了過來,而那些村民也被王七激起最後的血性,立刻動了起來。
村子,一瞬間變成了混戰。
一直都看著爹的石頭,皺著眉頭,蹲下了身子,從鞋底中抽出了一把小尖刀。
在無比地慌亂之中,石頭有些靜,也有些冷,穿過了人群,緊緊地握著手中的刀子,向著目標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