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老九目前所處的位置並不好。
麵對鄒逾不斷的射擊,他找不到可以翻牆撤離的機會。
雨勢綿密,青石板地麵濕滑,解老九在不斷地輾轉騰挪中,還是因為地麵的滑膩,腳下不穩,打了個趔趄,差點撲倒在地。
而鄒逾也沒放過這個機會,正好一槍擊中了解老九的大腿。
解老九大腿中彈,身體移動更是不便了。
眼看著他就要被鄒逾射殺,這時,騎在牆頭的鄒逾胸口也綻放出一朵血花。
他中彈了!又有其他人趕來!
鄒逾被擊中後,悶哼一聲,不敢戀戰,趕忙翻下牆頭急急逃離。
解老九也因此得救,又一名滿頭金發的洋人竄進了鄒家院子,扶起解老九也很快離去。
今夜鄒家院中的不速之客有些多,很有點你方唱罷我登場的意思。
眼看著解老九被救走,我和姚半仙也沒貿然去追。
畢竟我們隻有兩人,誰也不知道在其他暗處,是否還有別的槍手潛藏著。
解老九被救走後,院中隻剩雷聲雨聲。
鮑勃和安德魯兩人的屍體一個倒在屋內,一個倒在院牆下,淒慘如被遺棄的破麻袋。
我在堂屋裏凝神戒備了好一會兒,見似乎不會再有誰來殺回馬槍了,這才稍稍鬆了口氣,和姚半仙一起踱步,來到鮑勃的屍體旁。
鮑勃是一名白人,體格健碩,五官立體。
即便他已經死了,可卻依舊睜著大大的眼睛,在不時亮起的閃電映照下,看上去有些驚悚嚇人。
姚半仙表情平淡,麵對這具由自己親手結束性命的屍體,他沒有感到半分不適。
解老九那幫人的來曆對我們來說還是一個謎。
此時既然其他人都已退走,那我們當然要翻看一下鮑勃的屍體,看看能不能從他身上找出能一些有用的線索。
一番抹屍查找過後,我微微有些失望。
鮑勃身無長物,除了從他身上搜出兩把短刀和一些大洋外,沒有找到一件可以證明他身份的東西。
不過,倒也不是全無發現。
在姚半仙撕開他右胳膊上的一截衣袖後,我們發現了他身上的一處紋身。
那紋身是一個陰惻惻的骷髏頭,從骷髏的眼窩中,還生長出了兩支血紅色的荊棘,看上去端是詭異森然。
我和洋人沒打過多少交道,也不知這骷髏紋身代表著什麼。
翻開過了鮑勃的屍身,我們又去看了看安德魯的屍體,發現他的右胳膊上,也紋著一個同樣的圖案。
“骷髏紋身,這些洋人,他們到底是什麼來曆?那解老九又是何許人也?”雨勢已經小了許多,我在翻看過安德魯的屍體後,疑惑地說道。
姚半仙同樣不知這紋身的意義。
但他隱隱猜到,解老九與他應該是同行,就算不是同行,也必然是盜墓圈子裏的人。
否則解老九不會知道姚半仙家是幹嘛的,也不會知道姚家的那枚玉扳指有什麼效用。
可是,會是誰把姚半仙有避毒玉扳指的事情告訴解老九的呢?
是鄒逾嗎?
畢竟當年,知道姚家玉扳指能避毒的人,也隻有姚半仙的父母和鄒逾的父親。
可如果是鄒逾泄露出去的,那也有些說不通。
畢竟之前他家人還沒被全部滅掉,他還打算帶著鄒家之人去獨吞那處墓葬裏的好東西。過早將姚半仙持有避毒扳指的消息傳出,對他並沒好處。
除非,解老九原本是鄒逾一夥的,或者說鄒逾以為解老九是和他一夥的。
所以鄒逾才沒瞞著解老九。
直到後來,解老九搭上了鮑勃那些洋人,又勸鄒逾和洋人搭夥,鄒逾不幹,這才鬧翻?
我摸了摸下巴,如此推測。
姚半仙的神情有些凝重,不管事情的真相是怎樣,但有一點已然確定了。
那就是他平白又多出解老九那樣一群敵人。
夜雨還在下著,電閃雷鳴卻已止歇。
姚半仙看了看安德魯的屍首,輕聲說道:
“越爺,看來咱們要查的東西更多了。不把鄒逾拿下,不把解老九和那夥洋人的來曆查清,我心難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