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突然犯病,可能未來幾天情況都不會太穩定。明天我就得飛上海了,原本爺爺是打算讓你跟我一起去的,可是現在……雅琪,你還是留下照顧爺爺要緊。”
陸雅琪點了點頭,輕聲道:“放心吧,你盡管去做你該做的事情,這裏有我。”
我輕輕點頭,在樓上陪著陸雅琪守了一陣,最後還是被她和韓叔以“我一早要趕飛機”為由,給趕下樓休息。
兩小時後,天色大亮。
太平山層林搖擺,如碧海波濤,又迎來了新的一天。
我囫圇眯了一陣,起床後收拾好了行禮,而後又上樓看望爺爺。
爺爺此時還在睡覺,氧氣罩已經被摘下來了。
陸雅琪靠在房間的座椅上小憩,身前搭著一條薄薄的毯子,令我看了不僅有些心疼。
我原想上來跟她還有爺爺道個別,見他們都已睡著了,就輕輕合上房門,下樓離開。
丹尼斯這次給我訂的機票很早,七點半之前,我們就必須趕到機場。
來到國際機場,上了飛機,過了大約兩個多小時,飛機便降落在虹橋機場。
這次回上海,我和丹尼斯輕裝簡行,也沒有通知住在徐彙區的外公外婆。
因為我拿到相冊後就會離開,或許要去蘇州,也可能得馬上飛成都。
而且,之後搞不好還會和血荊棘的那些亡命徒碰到一塊,所以為了不讓二老擔心,我索性就先不告訴他們我目前正在做的事。
前天晚上爺爺在書房就跟我說了,那一柄不知下落的烏金短劍,隻可能遺落在蘇州或者成都。而爺爺默許我爸帶回國的那本相冊上,可能就有找到短劍線索。
此行其實很趕時間的,如果可以,我甚至想在九月開學之前,就把這一係列麻煩的事情徹底解決。
從機場出來,我隨手攔下一輛的士,和丹尼斯坐進去後,便報出了一個地址。
中華路,浦江公館,那是我家的住址。
在我十一歲到十六歲之間,我和爸媽一直住在那裏。那裏離外灘很近,小區中上層的住戶隻要推開窗戶就能看到黃浦江。
直到雙親因飛機失事而離世,我才搬離那裏,和外公外婆住到一起。
不過房子雖然空著,但每月都有讓家政公司過來清掃,開窗透氣。所以當我回到這久違的家中時,家裏麵也沒有半點黴味。
屋子裏的布局和前年我搬離時的一模一樣,原封未動。隻是養在玄關裏的盆栽已經枯死。
門口的鞋櫃中還放著爸媽以前穿的鞋子,客廳裏掛著的全家福照片也被擦拭得很幹淨。
我回來了,就像以前還在讀初中時一樣;就像我隻是下樓打了會兒籃球,然後一身臭汗跑回來找飲料喝一樣;就像…父母不曾故去,他們隻是還在公司忙碌一樣……
觸景生情,總是會讓人感懷黯然。
推門進來之後,眼前的一切是那麼地熟悉,熟悉得我甚至以為時光在不經意間倒流了。
然而……
“逝者已逝,秋林,你要振作。”身後,丹尼斯察覺到了我的情緒變化,一隻手拍在我肩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