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柳陽大怒,揮拳打來。
我夷然不懼,與他以快打快對攻了幾招,而後我們同時向後跳開。
程柳陽一臉怒容的盯著我道:“你到底是什麼人!”
“這話我還想問你們呢!我和我兄弟在此住的好好的,沒招誰沒惹誰,你的人又是想搜我房間,又是想開槍打我兄弟,你們是幾個意思!”
我同樣用飛快的語氣質問他,大有一言不合就死磕到底的氣勢。
這時候,老賈也從房間裏出來,一手拿著一支手槍,沉默地對準了樓下的程柳陽、李秋夢兩人。
程、李兩人其實是青幫大佬杜玉笙的心腹打手,打打殺殺的本事在整個上海灘都排得上號,對於殺氣的感應自然也不差。
當老賈沉默地用槍口鎖定住他們時,程柳陽也感到了不小的壓力,不敢再輕舉妄動。
正當我們相互對峙的時候,酒店外麵傳來了一陣鳴笛聲。
因為裏奇昂酒店被這些打手闖入,原本提前被打點好的法租界巡捕房也不能再裝聾作啞,集合了所有人手趕了過來。
與巡捕房一起過來的,還有一些法國人的駐軍。
這些人一到場,打電話求援的裏奇昂酒店經理膽氣就壯了,立刻便從角落旮旯裏冒了出來,對帶隊的法國大兵說,程柳陽這夥人都不是好東西,衝擊酒店,應該馬上抓起來。
那法國大兵一聽,便要將包括我在內的這些人全部帶走。
我眉毛一挑,正要說話,那個酒店經理倒幫我解釋了,說我是這裏的住客,與那些人沒關係。
在法國大兵和巡捕房的槍口威懾下,程柳陽沒有反抗,乖乖跟著走了。
不過在離開之前,這個眼神陰鷙的家夥深深地看了我一眼。
程柳陽那些人被帶走後,我便請酒店經理跟我去後廚,打開地窖大門。
酒店裏的地窖從裏外都能上鎖,不過隻要有鑰匙,就能從外麵打開裏麵反鎖的門鎖。
我們打開地窖後,便看見那個黑衣男子捂著流血的小腹,靠在一個酒桶上粗聲喘息。
我舉著一個手電仔細打量了這人兩眼,然後連忙說道:
“真的是餘亞榮餘大哥啊,餘大哥可還記得我嗎?我是錢越,五年前我在北平被誣陷扯上人命官司,是你幫我洗清汙名的。”
“錢越?我記得……你……你是錢越。”餘亞榮聽到我的話,睜開眼認出我後,喘著粗氣道。
“對,是我。餘大哥你先別說話,我扶你去樓上休息。”我對著餘亞榮說。
言畢,我就要將他扶出地窖。
可是酒店經理卻不這麼想,他覺得這人應該和剛才那夥人一起交給巡捕房。
要不是因為他的闖入,那些地痞流氓也不會來酒店鬧事。
我見酒店經理想把餘亞榮交出去,隻好掏出一袋大洋,請他行個方便,順帶再去請個外科醫生過來。
那酒店經理見我出手大方,掂量了一下一袋子的大洋,這才同意,讓我將餘亞榮帶回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