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名扶著黑衣男人的隨從反應很快,立即反擊,轉瞬就將那個手持衝鋒槍的槍手給擊斃,而且順帶著還擊殺了兩名手持刀片的打手。
不過,他隻有一個人,即使槍法再出眾,也無法阻止那群打手一擁而上。
眼看自己要保護的人又要被人圍死,那名隨從大喊一聲“餘哥快走”,便一手握著手槍,一手拔出短刀迎著那群打手衝了過去。
黑衣男子眼見自己身邊的人一個個都赴死倒下,心中雖然怒火滔天,但此時也隻能撤走。
他捂著被擊中一槍的小腹,跌跌撞撞地向我們所住的酒店跑來。
裏奇昂酒店,是我們入住的酒店名字。
那個黑衣男人也知道這家酒店,知道這家酒店屬於法國人,也知道這家酒店裏藏著一個深深的地窖。
因為,他兩個月前曾經在這家酒店待過好幾天。
如今他有傷在身,護送他來此的下屬們都死了,包括剛才拔刀衝向那群打手的隨從,也很快被數量眾多的打手砍得血肉模糊。
在這種情況下,黑衣男人無力單獨逃走,隻能躲進我們入住的酒店避難。
於是,他撞開旋轉門,跌跌撞撞地衝了進來。
裏奇昂酒店是法租界很有名頭的一家酒店,其幕後老板不僅與法國領事交往密切,自身也認識許多上海本地的大人物。
那些手持刀片隻知砍殺的打手不過隻是最底層的小混混。
在沒有人的帶領下,這夥人眼見黑衣男人逃進裏奇昂酒店,頓時就沒了主意。
但是這種情況並沒有維持太久。
很快,又有一輛黑色汽車駛來,從上麵迅速下來三個帶著八角帽,穿著黑色皮衣的年輕男子。
那些打手之中,立刻走出一人對三名男子道:“六爺、秋爺,那個姓餘的剛跑進對麵酒店去了,咱們要不要追。”
剛剛趕來的程柳陽一聽這話,立刻甩了那人一個巴掌,罵道:“廢物!這還用問我嗎?趕緊追啊!”
“可是那是法國人的酒店啊。”那人挨了一巴掌,捂著臉怯聲道。
“法國人的酒店又怎麼了,耽誤了杜爺的正事,放跑了餘亞榮,老子把你們一個個都屍沉黃浦江!”程柳陽反手又給了他一巴掌,大聲訓斥。
那人又挨了一巴掌,也不敢再廢話,趕緊帶著十來號人衝了進來。
餘亞榮?難道是幾年前在平津遇到的那位餘大哥?
我站在客房窗簾後,聽到這番對話後臉色微微一變。
原本上海幫派拚鬥,打成什麼樣都與我無關。
可如果那被追殺的男子是曾經在平津幫過我的人,那這件事我就不能作壁上觀了。
“趙立,老賈,你們待在這別亂走,我出去看看!”我立刻做出了決定,說完迅速走出了房間。
出了房間,我直接下樓,正好遇到那貨如狼似虎衝進來的打手。
在那些打手身後,被稱作“六爺”的程柳陽,也和另兩個穿著皮衣的年輕男子不急不緩地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