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半晌,他才道:“那就算你要躲陳裹兒,也不用出去住吧。”
這時,一直不太愛說話的老賈突然開口了:
“趙立,咱們既然決定在蘇州紮根立戶了,早晚都得搬出去成家立業。越爺不過是先行一步,你有什麼好著急的。”
“不過,有一點越爺可能想錯了。那個陳裹兒,她是知道你喜歡李明玥的。而且她知道以後,去你房間的次數才越來越多。”
老賈這話一出,我有點意外,不過我也沒因此生氣,反正事情都過去了,陳裹兒不論怎樣,都與我無關。
趙立聽了卻馬上問道:“你怎麼知道這事兒的?”
“前幾日你不是在後廳跟老刁喝酒嗎?提到袁穎,也談到了越爺跟李明玥。”
老賈掃了眼趙立:
“當時陳裹兒從外麵經過,站在門邊聽了好一陣,你也沒發覺。”
“那個女人,不像表麵上那麼單純。包括陳六根想讓她弟弟陳豐田去跟劉和學做生意的事情,也是她的主意。”
趙立有點迷糊,想不通陳裹兒讓陳豐田去酒樓學做生意的用意何在。
老賈看出了趙立的迷糊,冷笑道:
“你自個兒想想,酒樓最大的東家是越爺。劉和是酒樓的大掌櫃,如果她嫁給了越爺,陳豐田又當了劉和的助手,等到劉和從大掌櫃的位置上退下來,接替位置的人會是誰?”
趙立頓時恍然,氣憤道:
“那個女人真打了一手好算盤。如果她真嫁給了二哥,以後酒樓的事情還不是由陳豐田說了算!她是想控製二哥的產業嗎?”
我見趙立的嗓門又大了起來,平靜說道:
“談不上控製,陳裹兒那點小心思,無非就是漂泊久了,想找棵大樹依靠,也沒多大的惡意。”
“隻是那女人,我不喜歡。”
“心眼多了,人就不會坦誠。就算沒有李明玥,我也不會接受她。這一點你們心中有數就好,也沒必要說出去。”
一句話,便算是給陳裹兒蓋棺定論。
……
蘇州城裏潑皮閑漢不少,喜歡傳八卦的市井之徒更多。
不過一日的工夫,李明玥把我甩了的事情就傳得差不多人盡皆知。
一個是蘇州首富之女,這些年來就沒少有人向李家提親,但李崇安都給回了,誰來提親都看不上,他也不著急嫁女兒。
一個是這兩年在城裏赫赫有名的錢二爺,是司徒青、葉麻子,乃至縣政署都不敢輕易招惹的狠角色。
我和李明玥兩個人的身份湊到一塊,天然地就給這八卦平添幾分勁爆。
這個就有點像後世的娛樂新聞,莫名其妙的我就上了頭版頭條了……
不過那幫傳我緋聞的孫子這次倒是留了些口德,頂多說我如何癡情難受,以至於從不去煙花之地的我都跑去飛花閣買醉。
一些個待字閨中的年輕姑娘聽說這事兒,還感慨我錢某人癡情。
於是一個“癡情二爺”的新綽號又亂七八糟地扣到了我頭上,簡直讓我苦笑不得。
但是,想想看,這新名頭也不算難聽,總比前一陣子,那個“潑糞二爺”的名號要好。
何況嘴都長在人家身上,別人想怎麼說,我也管不了。
日子就這樣湊合著又過了兩日。
我沒再去找李明玥,上次逃走的鈴原梨乃也沒再露麵。
因為失戀的事情,兄弟們都以為我受到了打擊。
而事實上,除了頭天夜裏我被司徒青拉去喝酒外,後麵幾天晚上,我也獨自去了飛花閣。
而且每次一待就是數個小時,直到喝到半夜,才一個人醉醺醺地返回鏢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