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等他笑完,司徒青忽而也眼前一閉,鼾聲如雷。
……
一夜宿醉,醉得徹底,醉得酣甜。
迷迷糊糊之間,當我再次睜開眼睛時,便發現自己躺在一張柔軟的大床。
輕紗帷幔,絲滑的被單,底下同樣墊著絲滑柔軟的床墊。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淡淡的幽香,不消說,此處必是一個女子的閨房。
“居然真的宿醉青樓了。”我躺著大床上,回想起昨夜發生的事情,又想到和李明玥吵架分手的情形,露出一絲苦笑。
好久沒這麼醉過了,倒也酣暢。
我半是自嘲,半是寬慰地想著,而後起身下床。
昨夜喝酒,衣服早已被浸濕。我起床後發現自己就穿著一條褲衩,勻稱而健壯的身軀暴露在清晨的空氣中,微有涼意。
我的皮膚可不像那些細皮嫩肉的公子哥那麼好。
常年遊走在生死邊緣,這前胸後背都沒少留下傷疤。
槍傷的、刀傷的,還有兩道野獸留下的爪痕,都是過去累積受傷後留下的疤痕。
雖然經過特殊處理,有些疤痕已經很淡了,但仍舊能一眼看出那是什麼東西弄傷的。
我醒來的這處房間分裏外兩間,裏麵是臥室,外麵是小廳。
我剛從床上起來,青黎就捧著一疊衣物走了進來。
她看著光著膀子的我,臉色微紅,含羞帶怯,卻又有些幽怨地看了我一眼,道:
“您醒了。昨兒您的衣服都是酒汗,我自作主張讓小廝拿去漿洗了,這會兒小廝剛把衣服送來。”
“嗯,有勞了。”我輕輕點頭,青黎上前,細致地服侍我穿衣。
今晨的青黎沒有化妝,素麵朝天的樣子比昨晚少了兩分嬌媚,卻多了幾許清純。
或許清純這種詞語不應該用在青樓女子身上,但目前青黎給我的感覺就是這樣的。
我見她目光有些閃躲,似乎有點哀怨,便突然挑起青黎的下巴,平靜問道:“我昨晚,做了什麼沒?”
“沒,您昨晚喝的太多,一直在睡,什麼都沒做。”青黎麵色慌張,有些羞紅,又好似有點失落。
我聽聞後點了點頭,心中平靜自然到令我自己有些意外。
此時日頭已經升起,我沒有在青黎房中久留,穿戴整齊後便向外走去,隨口又問:“司徒青呢,那位青爺怎麼樣了?”
“青爺昨晚也喝醉了了,留宿在玉漱姐姐院裏,具體怎樣不知。早上青爺讓人來傳話,說您醒了是去是留自便,他家中有事,先回去了。”
青黎輕柔地回答,而後又壯起膽兒問:
“越爺,您現在要走嗎?”
“怎麼,你有事嗎?”我微微驚訝,看向青黎。
青黎有點不知所措,捏著衣角,像隻受驚的小兔子:“沒,沒有……”
“嗯。”我見她沒什麼要說,便繼續往外走去。
對於青樓女子,我從不歧視,卻也沒有太多憐香惜玉的心思。
青黎長得不錯,相貌氣質看得就舒服,皮膚白嫩得一掐都能捏出水來。用老鴇馮媽的話說,的確有花魁之姿。
但也僅此而已了。
青黎眼看著我就要離開,忽然追到門口鼓起勇氣道:“越爺,您以後還會來看奴家嗎?”
聽到這話,我腳步微微頓了一頓,沒有回答,也沒有轉身,大步離去。
身後,還是清倌人,還是處子之身的青黎頓時失魂落魄,淚如雨下。